春城的冬天並不像宣傳中說的四季如春那麼美好,雖然它不會下雪,可依舊還是冷的要命,我搓了搓凍得發紅的手,緊了緊身上的毛呢小西裝,走出了宿舍大門。
十一月的我恰好大四,半隻腳踏入了社會的人了,突然明白過來自己要開始找工作了,慌慌張張的張羅了一套小西裝,別扭了化了妝之後帶著簡曆穿梭於學校各大招聘會,隻求能被哪個企業看上能不用回老家去做父母安排的工作。
所以當次年三月,收到六級通過通知書的我淚流滿麵,我是因為這個所謂的六級證書被多少企業給拒絕過已經是數不清了。三月的春城才彰顯了它的威力,春困有如夢魘一樣糾纏著我不放,讓我在被窩裏醉生夢死卻不去考慮自己折騰許久卻連一個工作都還沒找到。
“要死了。。。。”我把腦袋從被窩裏伸出來,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顫悠悠的從枕頭底下把手機摸出來,四個未接亮的我都不敢去看是誰打的電話。
十一點了,該吃午飯了,是去二食堂吃小鍋米線呢,還是一食堂**食堂打飯?還在咬著嘴唇糾結吃飯大計的我卻發現手機屏幕正對著我一閃一閃的,嗯?梅梅的電話?
“梅梅~~~~剛我好不想動,你幫我買一碗二食堂的小鍋米線吧,叫老板多放點辣椒啊~”我似乎聞道米線的香味了。
“李文琪你要死了!我昨天告訴你Y大那邊有個招聘會你是不是忘記了?十點就開始了!你現在要是不去你就沒機會了知道嗎?你要是不想灰溜溜的回老家嫁人就給我秒速洗漱好去給我應聘!!!!!!!!”梅梅的吼聲通過我小步步高的聽筒傳了過來。
我完了,我一定是昨晚看恐怖片的時候太入迷所以才忘記的,對了現在幾點了?十一點零五分,還好,不算太晚。
“梅梅,你現在在哪裏?我不知道Y大怎麼走怎麼辦,我還沒洗漱,怎麼辦?我的簡曆不知道丟哪裏了?我是不是完了?”我著急的聲音都帶著哭腔了,有些不知所措的從床上猛地坐了起來。
“我就知道會這樣,昨晚我幫你把簡曆放桌上了,衣服掛在床邊,你就別化妝了,速度點刷個牙洗個臉就去吧,我打好的士在學校門口等你,你給我快點。”
“啊啊啊啊啊啊,梅梅我最愛你了,你就是天使~~~~”我掛了電話秒速洗漱穿衣,把簡曆丟包裏就往學校門口衝,順路還搶了隔壁宿舍王麗買的豆沙包。
等我跑到門口見到梅梅的時候,她正焦躁的站在一輛藍綠色出租車旁邊,“走吧!”我開了車門就坐進去,自覺的讓她有些不可思議。
梅梅站在車外瞪著眼看著我,笑著說:“喲,這是哪裏來的小饞豬,嘴角還有著偷吃豬食的痕跡呀。”說完坐了進來,用屁股啪的把我擠過另一邊去。
“哼哼,是那隻豬在用龐大的臀部擠我呢。”我擦擦嘴角的豆沙,和她爭鋒相對。
“喲,我還想問是哪隻豬一大個屁股占了所有的座位呢,我要不是擠一下,這夠三個人坐的座位怕還裝不下一人一豬了。”梅梅毫不相讓。
“你才是豬!”我瞪她。
“你承認了,哈哈哈哈。”梅梅一副勝利者的樣子。
我癟了癟嘴,突然抱著她親熱的說,“我們是姐妹啊,姐妹,姐妹你也是豬啊~~~~!”
梅梅反映了過來,哼了一聲,這才正色道:“你看看簡曆袋裏東西全不全,自我介紹還記得麼?”
我點了點頭,拍拍胸口說:“你就相信我吧,這自我介紹我都能倒背了,到時候他就是讓我說法語版的我都能叨叨兩句給他。”
梅梅拍了拍額頭,有些無奈的看著窗外,“你說你這是什麼事,簡曆上看著好好的一優秀女青年,也沒什麼黑色小曆史的,怎麼就這麼久都沒找到工作呢?”
“我怎麼知道啊,我要知道我早就找到工作了,你說我應聘這麼多次,怎麼就能沒遇到一個伯樂呢?我就算不是千裏馬也該是個百裏馬吧,為什麼連個十分之一伯樂都遇不到呢?”我冤枉啊,學校每個招聘會我都不錯過,不管專業對不對口我都上,每次都和麵試官其樂融融,怎麼就一次都沒過呢?
梅梅突然握住我的手,盯著我的眼睛認真的說:“豬,我給你求了一張符,你拿著。”說著從衣兜裏掏出一張黃紙塞我手裏,“希望你這次能找到一個工作留在昆明,這樣我們就能繼續在一起了。”
我有些感動,吸了吸鼻子,努力讓眼淚不要掉下來,把這張明顯沒大用的符紙疊好收了起來。拍拍胸口,我咧咧嘴說:“放心吧,這次一定不給你丟臉,說啥也要找到一個工作。”
說這話的時候我特別大聲,特別堅定,特別自信,所以當傍晚我灰溜溜的站在招聘會門口看著那些公司們一個個的離開,逗留的學生們也漸漸的離開的時候,我心中也特別的絕望。
“李文琪你說你是不是一個廢物啊,好好的一大學生,要學曆有學曆要文憑有文憑要腦子有腦子要外形有外形,怎麼就連一個保潔的工作都找不到呢?”蹲在門口抱著包包,整個頭都埋在包包裏自我譴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