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兩個男人沒有說什麼,像是等著他咳完再接著談。
捂著被踹斷後重新接上的地方,喬斯楠眼睛都猩紅了,他這種自負的男人最愛麵子,最無法忍受別人踐踏他的尊嚴。
“陸安森,現在輪到你求我了吧?我沒什麼把柄在你手裏了,可你的把柄還在我手裏呢,你最近是不是睡不著覺了?你害怕宿琪知道吧?你身邊那些朋友不會說,但不代表我不會說啊,宿錚怎麼說也是個五好青年,就落你手裏給糟蹋了,不然能受這麼多閑言碎語?”一口氣說完這麼長的話,確實費了喬斯楠好大的勁,他唇角蘊著一抹服帖的笑意端起了酒幾上的杯子,淺淺喝上了一口溫開水。
德飛看見陸安森的肩膀微微顫抖了一下。
陸安森做的也不是傷天害理的事,但是落到喬斯楠手裏就成了把柄,雖然跟陸安森的那位女朋友幾乎沒怎麼來往過,但是德飛能看得出陸安森十分在意他的女人。
這件事德飛私底下和陸安森談過,德飛的意思是和宿琪坦白,但是首先便遭到了廖凡的否決,那家夥一個勁的揮手,還悶頭帶著笑,旁邊的陸安森臉就綠了。
至於當事人宿錚,他倒是無所謂,這世界沒有秘密,為了不影響宿琪和陸安森的感情,他不會承認陸安森的身份,如若再不行,就犧牲掉德飛。
喬斯楠在沙發上笑作一團,意指他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陸安森也有這一天。
“我和陳副總本來關係就好,出來吃個飯不行嗎?難道你和你的朋友不出來吃飯聚會嗎?”帶著笑的嗓音卻是越聽越諷刺,看著陸安森吃癟的樣子,喬斯楠險些快要把才愈合的傷口笑崩掉。
看著喬斯楠六分醉意的樣子,陸安森反倒是平心靜氣了下來,和德飛從這家私人會所出來,終於呼吸到了清冽卻新鮮的空氣。
“他怎麼跑到這來了?”背風點上香煙的陸安森眉尖輕輕蹙起,攏出了一個淡淡的“川”字。
“聽小石說,喬斯楠這幾天玩瘋了,可能沒見過這麼大的生意,一連幾天帶著小姐上店裏吃喝玩樂,喝到了淩晨才帶小姐離開,次次宿醉。”德飛做事穩重,不愛吃喝玩樂,對喬斯楠這種男人看不起,口氣自然也帶著看不起。
陸安森轉回臉來,迎著風吹了一會兒,隻見嘴裏咬著的香煙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劇烈燃燒,他沉吟了一下,邁步就朝自己愛車走了過去。
太陽西下的傍晚時分,陸安森和德飛從湛市回到了江市。
陸安森駕著保時捷將德飛送到了家門口,兩人一個在車裏一個在車外,簡短地說了兩句話後,德飛回家,陸安森掉頭回家。
建造在長長石階路上的小洋樓已經燈火通明,保時捷迅疾地從家門前路過,駕車的男人匆匆瞥了眼小洋樓二樓的一扇亮了燈的窗,然後開去了小區內的車庫。
柴玟伶幫著保姆阿姨做飯,麵前那扇窗正好麵朝著家外那條小路,一道穿著黑色大衣的頎長身影從逐漸變黑的夜幕下走過,柴玟伶洗了手轉身就走出了廚房。
打開家門,看見陸安森從石階路上回來,肩膀上蒙了一層透明的水汽,柴玟伶走了出去,伸手一試,果真有清涼的雨絲落在了掌中。
在這五六點鍾的時候下起了蒙蒙細雨,看著陸安森那個神情抑鬱的樣子本想教訓一番的柴玟伶,轉身走去了陽台收衣服。
陸安森低著頭悶不吭聲地在鞋櫃旁換鞋,身後某個方向傳來了一道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又抽煙了?”
不明就裏的陸安森回頭看了一眼,柴玟伶正皺著眉,臂彎裏搭著幾件衣服,他略略點頭:“嗯。”
“先洗澡再回房。”年紀輕輕的,成天煙不離手,像什麼樣子?
柴玟伶沒好氣地瞪了陸安森一眼。
最近他的表現讓她非常不滿,攬著衣服準備回臥室疊起來,走到了臥室門口又忍不住轉頭對陸安森道:“琪琪懷孕了,你一身煙味的,你覺得她會喜歡嗎?”
見過喬斯楠以後,回來的高速公路上抽了幾根煙,身上確實有股很明顯的煙味,陸安森知錯般對柴玟伶道:“知道了媽,我先洗澡。”
柴玟伶瞥了他一眼,沒有再繼續指責陸安森。
樓上他和宿琪的房間亮著燈,陸安森疲憊地將門推開,靠著床頭看書的宿琪立刻抬眼朝他看來。
隻是看著他,卻沒有詢問去哪裏了。
在這沉默的眼神對視中,陸安森的腦海卻閃過了喬斯楠那張令人厭惡的嘴臉,一切想走過去和宿琪熱乎一番的想法全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