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章 東條英機——在侵略大路上狂奔的惡棍(3)(1 / 3)

空襲斷絕了島上日軍的糧道,島上罕有的3棵番木瓜樹和1棵桑樹,僅在一個晚上,其樹皮和樹葉就都被摘光,熬醬湯喝了。大米隻剩少許,因為使用含有硫黃成分的水煮飯,米飯閃著詭異的紫色光澤,吃起來,有如嘴巴裏著了火,滿嘴噴著刺激的硫黃煙。之後,連大米都供應不上了,有人開始尋覓草根,餓極了,甚至有人嚼土了。

在這荒涼得連一隻麻雀、一隻燕子都看不到的地方,水也不足。島上沒有河流,偶爾下雨,雨水又混合著硫黃毒氣,一些士兵喝過之後不久就死去了。又有人去喝海水,甚至想發明把淡水從海水中分離出來的儀器,但卻被認為是科學幻想,或者是被逼得神經錯亂了。一滴水就是一滴血,硫黃島指揮官栗林忠道嚴格地控製著自己的飲水量,洗澡已成夢想。

1945年2月19日6點45分,當美軍結束空襲,開始在硫黃島登陸時,他們為了這個麵積隻有21平方公裏的巴掌大的小島,準備了極其壯觀的軍備:水陸兩棲車一個個蹦入淺水中。相形之下,日軍則顯得寒酸極了。

日軍沒有像樣的充足武器,他們從無處不在的岩洞裏鑽出來,用單薄的槍支向美軍掃射。許多士兵因終日攝入硫黃毒素,患上了嚴重腹瀉和傷寒病,戰鬥時,頭發暈、腳發軟,身體搖搖晃晃的。

美軍采用了火攻,把火焰噴射器對準岩洞開火,又往洞中灌注汽油,施放煙幕彈和黃磷彈,把岩洞變成了一個個燒紅的火爐,大量日軍士兵被燒死、嗆死、憋死。有的人被烘幹了,有的人變成了一具焦屍,還保持著射擊的姿勢。

夜裏,殘餘日軍攜帶彈藥偷跑到陣地上,在身上放了幾具屍體,在臉上塗上鮮血,裝成死人,待次日美軍坦克經過時,立刻引爆自己這顆“人體炸彈”。這種情況,使得原打算5天拿下硫黃島的美軍,結果一直苦苦地打了30多天。

但就在戰鬥結束3天後,竟然還有350名“穴居人”不知從哪處的岩洞裏突然鑽了出來。他們雙眼通紅,臉上烏七八糟,光著膀子,渾身冒著熱騰騰的硫黃煙氣,有40人還揮舞著大刀,向前狂跑,見什麼砍什麼,香蕉樹也砍,菠蘿樹也砍,寥寥無幾的幾棵樹轉眼就光禿禿的了。美軍與日軍驚心動魄地拚了一天,殺掉200多人,剩下的“穴居人”又消失在岩洞中了。

硫黃島一役,美軍士兵有22萬人,日軍隻有2.3萬人,美軍傷亡2.9萬人,日軍傷亡2.1萬人。其中,有250人的死亡,讓日本國民對東條英機的仇恨更加深重了。

這250人,原本生於大正年間,不符合征兵條件,不應該到硫黃島服役。但有一位記者捅了東條的馬蜂窩,從而牽連到他們了。這位記者針對東條所說的用竹竿也能打敗英美的口號,寫了一篇文章,懇切地說,用竹竿不行,真不行,得用海軍飛機。顯然,這位記者是位寫實派,對東條的胡思亂想、胡作非為不甚理解。但他剛快活了嘴,東條就下令,把他發配到鬼見愁的硫黃島去充軍。

但這位記者也不是一般人,他從前是海軍記者俱樂部的主任,和海軍混得很熟。因此,海軍替他出了頭,說,不能征他去硫黃島,因為征兵還沒征到大正年間出生的。東條不能容忍反對之聲,不是還沒征到大正年間的嗎?那好,馬上就追征!這一下,250名大正年間出生的人,莫名其妙地都被揪出了家門,送到硫黃島的火山腳下去了。那位記者也在其中,不過,因為有海軍的關係,隻挨了3個月,就被送回國了,而那其餘250個平民百姓,永遠地留在了硫黃島。

硫黃島戰役之後,美軍逼近了衝繩島,戰況更為慘烈。

衝繩島是守衛日本本土的最後一座島,中世紀之前,此島的宗主國是中國,文化、民俗都來自中國。美軍為攻克此島,準備了10萬噸炸藥、123萬噸燃料,還貼心地為官兵準備了270萬包香煙,火柴盒上還印著香豔的摩登女郎。

美國海軍第52特混編隊先是派出了經過特殊訓練的“蛙人”,把日軍設在水下的2000多根木樁炸掉,然後,在陸上與日軍爭奪高地。日軍則以島上那些墓門一律朝向中國的奇怪古墓作為掩體,在大雨滂沱中瘋狂死拚。僅是52高地,在一天之內,美軍就奪過來10次,日軍也奪過去10次。美軍的一個由250人組成的海軍陸戰連,最後隻有8人還活著。海軍陸戰隊第6師死傷了3000人,還有1300人打得有些精神分裂了。但日軍先於美軍崩潰了。

在潰敗後,日軍軍官下令,將野戰醫院的1萬名日本重傷員處死,“以全國格”。於是,這些士兵或被注射了氰化鉀,或強迫用手榴彈自殺,有些士兵在臨死前隻有一個要求:讓我到外麵吸一口新鮮空氣吧,一口就行。

傷亡最大的是手無寸鐵的百姓。為補充兵力,衝繩島指揮官牛島滿要求中學生也穿上軍服,小學生組成“義勇隊”。最後,日軍士兵陣亡11萬,而平民卻死了20萬——衝繩島原有平民50萬。

硫黃島和衝繩島的慘敗,讓日本國民悲痛而恐懼,絕望而憤怒,但他們沒有把責任怪罪到兩位指揮官——栗林忠道和牛島滿身上,而是又把怒火噴向了東條。如果東條沒有推倒擴大侵略戰爭這枚多米諾骨牌,豈會有今日之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