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轉入此間,卻見這裏河灣之中,有不知道多少船隻布滿了港口。臨岸下錨,等了一會兒,才有人來引航,將方舟停在岸上。
田雄道:“賢弟,我們要在此處停留數日,為兄要去受辱於刀筆吏了,就不陪賢弟。”田雄轉過頭來,喊道:“田二,田二。”
一個幹瘦的老兒過來,道:“雄爺,有何吩咐?”
田雄對蘇少言道:“這田二是家中老人,對敖倉很熟悉,就由他陪你,有什麼事情盡管吩咐就是。”
田雄對田二道:“這是我朋友,你要好好伺候,知道嗎?”
田二點頭哈腰道:“雄爺放心,我一定用心伺候。”
衛無忌道:“田兄自去,我自己就可以。”
秦法酷厲,田雄也不敢耽擱,也不多,打過招呼,立即就走了。
衛無忌道:“這裏能隨便走動嗎?”
田二道:“自然是不能的,不過,我田家在河上的運漕糧已經有十幾年了,多多少少有些麵子,公子想看什麼。隻須於老兒,老兒自然安排得妥妥當當。不知道公子要看什麼地方?”
衛無忌沉吟一會兒,道:“找一個高處,能俯視整個敖倉的地方。”
田二麵有難色,衛熊在衛無忌身後,道:“你這老兒,有話快,不要吞吞吐吐。”
田二道:“不是老兒不盡力,而是這敖倉就是在山上,如果要俯視整個敖倉,也隻有敖倉城樓上,隻是那等地方不是我們能去的。”
衛無忌道:“那麼你先領著我們逛一遍敖倉吧。”
臨河的山是敖山,敖倉在敖山之上,因此得名。
敖倉地當要衝。是鴻溝與黃河相交之處。而鴻溝不遠處,又分出濟水,溝通江淮之地,會楚,魏,齊,宋,魯。可以是山東水運的中心之地。也是為什麼秦要選此地設敖倉,轉運山東之糧。
秦並下,很多雄城,關隘都被拆除,但是敖倉卻紋絲不動,甚至還有所加固。可見這敖倉城於秦國不一般的地位。
田二一邊引領衛無忌進了敖倉城。,一邊給衛無忌指點,道:“那裏都是窖倉,有人傳那裏整個敖山都被挖空了,至於裏麵有多少糧食,那真是數不勝數啊。反正沒有能進去看。”
衛無忌遠遠的看去,卻見一個個士兵把守,嚴禁靠近。一個個窯洞開在山腳下。
田二又指著敖倉城中間的空地上,道:“不那些糧倉,隻這裏,你能算出來有瑣事糧食嗎?”
整個敖倉城,中間的空地上密密麻麻露放置不知道多少糧跺。這些糧食都是臨時放置,還有轉運到關中去,有得儲存在關中,有得向九原郡。不過即便是一時放置,數量之多,也讓人驚歎無比。一眼幾乎看不見盡頭,好像是糧山糧海。
衛熊不由的感歎道:“敖倉到底有多少糧食啊?”
田二笑道:“到敖倉的糧食,到有一個法。”
衛熊道:“不要賣關子了。”
田二道:“所有來敖倉的民夫,隻需渴飲黃河水,餓食敖倉糧,而黃河之水,不見少,敖倉之糧,亦不見少。”
敖倉裏各地往來輸運的民夫很多,少要有萬餘人,如此法,固然有誇張之意,但是也未必不實。
衛無忌心中激動,暗道:“此王霸之基也。下即將大亂。亂世之中糧食就是一切。敖倉糧食之多,甲於下,幾乎是得敖倉者得下了。”
衛無忌轉身問道:“衛圖,記下來了嗎?”
衛圖在衛熊身後,毫不起眼,道:“太子放心,都記下來了。”
衛圖是衛無忌專門帶來的,因為衛圖是衛無忌專門培養出來的繪圖人才,正要將敖倉形勢圖畫下來。
衛無忌道:“走,多轉幾圈。”
田二道:“是。”
田二所帶衛無忌走的地方,都是民夫可以進出的運輸的地方。故而並沒有人阻攔。但是敖倉城牆附近,卻是有士兵把守。不能向前。
忽然有一人奔來,道:“田二,你怎麼在這裏亂轉啊,快走快走。”
來人是敖倉的吏,田二道:“兄弟,怎麼了,這平時不是隨便逛嗎?”
吏道:“平時是平時,現在是想現在,少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