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空如此潔淨,仿佛被仔細擦拭過的鏡子一樣晶瑩透徹,遠遠幾乎可以望穿那密布的星鬥,璀璨如同明亮燈光照射在綴滿了黑色幕布上的鑽石那般奪目之後,是無盡的沉寂和寂寞。伴隨一顆流星滑落,拖曳著長尾劃過蒼穹之中時,廖小雲的眼角滴落了一串淚珠……
“師兄,對不起!”
也許,她的心裏麵隻是把伍雲梟當做是可親可敬的兄長?也許,這場慘劇隻是誤會造成的?但是,當她聽到了噩耗後還是痛不欲生的大哭了一場;畢竟,伍雲梟是因為她的原因而自殺的。
看著窗外的星羅棋布,廖小雲在病床上久久不能入睡。還記得在那生死短短一瞬間,兒時記憶一幕幕回放腦海中,那個姓連的老者赫然就在其中,正在慈祥地看著自己。不!要比現在年輕的多,應該還是中年四十許人。依稀可見自己不過是稚齡兒童,一個陰鷙的鷹鉤鼻男人在角落嘿嘿冷笑,似乎是師父,亦很年輕絲毫不見老態。
門外的遊商路過,看到五顏六色的風車和噠噠響的木頭鴨子,自己情不自禁跟了上去。
那個像師父的男人快步跟了上來,在自己的腦門上貼了一張膏藥,然後迷迷糊糊的好像來到了兩山之間,隻有一條筆直一人寬的小路直直通往遠處;待要回頭看,卻是萬丈深淵,深不見底的斷了退路……
直到清醒了過來,就隻記得自己叫做廖小雲,完全忘記了以前作為連曉雲時的記憶。
“曉雲!還不睡啊?”連伯吱呀一聲推開房門,放下暖瓶和幾瓶藥問道。
“啊……叔叔,您回來了?”廖小雲?啊不,應該說是連曉雲親熱的招呼道。
自從回想起了過往的事情,連曉雲已經認可了自己是連成侄女的事實,而且還對自己叔叔講述了離別後十幾載一切物是人非的經曆。連成問清楚了當年拐走侄女的人的相貌,表現出了十分古怪的態度……
他居然一點不提與其理論或是報複的說法,隻勸她安心養病,不要太過傷感。平時裏也是安排顧氏兄弟白天照應,自己則早出晚歸,不知做些什麼,今天也是如此。
“曉雲,你的師父就是廖五吧?”連伯坐在床邊問。
“是的。他以前就叫廖五,所以我之前才會跟著他叫廖小雲的。”
“我想也是如此,樂五……哼!虧他還記得當年師父的教誨。”連伯冷冷笑道。“當年,就是因為他心機很重,所以師父才給他取了個號叫做長樂,他倒是直接把名字改成樂五了……”
“叔叔,你們是……”連曉雲疑惑的問道。
“他也是茅山出身,當年師父收下的一個孤兒,拋開逐出師門不說,算是我和你爹的五師弟吧!”連伯臉上掛滿了對往事的回憶。
“師門中到了師父這一脈上,共有我們師兄弟六人。大師兄元癡,二師兄吳善,你爹連賀是老三,我是老四,你娘吳月仙,她和二師兄都是師父吳少昊的兒女,但是沒有入門學法,廖五添為老五。因為他是孤兒隻知道姓廖但沒有取名,所以就以座次排序為名叫做廖五。最後是老幺也就是顧家兄弟的師爺叫做薛延成,他是帶藝投師的,入門最晚,年歲卻最大,當年入門已經是四十有餘了。”介紹完廖五師門來曆,連伯搖頭歎息一陣,又開始繼續講述起來。
“廖五的父親是江湖雀門的子弟,想當年也是赫赫有名的,手下有徒弟十一人,連他被江湖同道稱作十二狼,做下了大案無數。解放以後,被當作土匪頭子明正典刑,隻留下了廖五孤身一個被師父收留。
沒想到……他居然在長大後又聯係上了他爹幾個徒弟,在江湖上做下了幾起大案,自稱笑麵狼,更用自小學成的手段詐騙殷實人家,委實可說是心狠手辣也不為過。
之後,師父帶著你爹和你娘打算清理門戶,廖五被迫遠走他鄉。但是不久之後,我師父和你爹娘就意外遇到了交通事故一同遇難身亡,臨死師父留下遺言,將廖五逐出門戶,自此,廖五就沒了消息,隻聽說是受到了全國通緝罷了。
過了幾年,沒想到連你也丟了,我隻好流浪江湖上尋找你的消息,直到你我相見,才知道原來是他拐走了你。
看來……當年師父和你爹娘的事情恐怕也和他脫不了幹係!”連伯說著,狠狠捶了床頭一下。
正在談話間,顧雲和顧雨走了進來,顧雨接口說道:“我們潛到警察局裏翻閱了一晚的舊檔案,總算是知道了原來十幾年前,樂五懷孕的老婆到Q縣探親時住的就是咱們三個所在的夜歸人旅店,夜裏在浴室洗澡摔了一跤,正好撞在了牆上,導致孩子小產,就是店老板財迷精害怕招惹上是非,拖延的時間太長,以至於母子雙雙遇難的。”
連曉雲點點頭說道:“不錯!就是這樣,我師父這些年帶著我在這裏廣收門徒,為的就是尋找線索報仇雪恨,前兩年才無意中知道師母當年慘死的經過。
如果不是那個財迷精有個當縣委副書記的舅舅上下打點,師父不敢輕易下手,隻怕他早就被師父收拾掉了。
當然,師父現在被全國通緝,也不敢輕易露麵,知道這個家夥愛財如命又膽小如鼠,就讓我裝鬼嚇他,讓他生不如死的活著,倒也出了口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