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文燋非常高興。
決定勝利的那個球,是他得的。
陳璟助攻,讓他得球,也堵住了罵他球技差人的口。
“二爺好球技啊!”他們上樓的時候,不停有人從雅間出來,站在樓梯口,恭賀邢文燋,稱讚他的球技。
錦上添花的人很多。
邢文燋很喜歡,一一和他們回禮,說了句過獎。
到了三樓,每個雅間的人都出來,紛紛恭賀邢文燋:“二爺大獲全勝,我等看得快活!”
“二爺給咱們望縣的人長臉!”
“二爺的球技,簡直絕了!”
各種聲音都有。
邢文燋更是開心,然後道:“過獎過獎,還是我弟弟陳央及運球好,他占了大半的功勞!”
他直接說他“弟弟”。
這樣抬舉了陳璟,於是每個恭賀的人,順便誇獎陳璟。
他們誇獎邢文燋,大半是見風使舵,附和權貴;讚美陳璟的球技,就是真心實意,都誇他馬術好,運球好。
甚至還有人說:“改日打球,喚陳官人一起啊。”
陳璟笑笑道:“不敢不敢,我球技普通得很。況且不好常打球,怕家裏罵……”
“陳官人太過謙了。”
大家哈哈笑著,把邢文燋和陳璟他們讓過去。
婉娘和惜文也出來。
惜文站在婉娘身後,凝雪皓腕微抬,輕輕攏了下鬢角。借著手遮住麵容的瞬間,又偷偷給陳璟遞了個眼色。
墨色瞳仁似寶石,流轉著譎灩的光。
陳璟假裝看不到她。
“裝傻!”惜文在心裏道,“你能裝到什麼時候?”
“去醉霄閣吃酒,今天不醉不歸!這麼多年,我第一次這樣高興!”邢文燋哈哈大笑,“婉娘,你們也來,把今天陪我打球的供奉,都叫上,咱們吃得痛快!”
他要請山溪亭球場的人一起。
他是真的開心極了。
“奴多謝二爺賞臉!”婉娘笑道。
山溪亭球場也有盥沐的地方。
他們打球的幾個,都是汗流浹背。
邢文燋帶著陳璟和盧鷹,去盥沐,換上了幹淨衣衫,這才出來。
在門口的時候,遇到了秦臨和孟燕居他們。
秦臨身後,仍是跟著一群人,簇擁著他。
“承讓啊秦九!”邢文燋毫不吝嗇他的嘲諷,上前對秦臨道,“咱們倆的恩怨,從此一筆勾銷了吧?”
他再也不欠秦臨什麼了。
秦臨臉色深斂,緊抿著唇。
邢文燋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得意洋洋而去。
秦臨卻攔住了陳璟。
他目光陰沉,盯著陳璟。
陳璟和他對視,平淡把他的狠戾擋回去,唇角微揚,有點笑意。
“你叫陳央及?”秦臨已經從孟燕居那裏,知曉了陳璟的名字和身份,故而陰森森問道。
“是啊。”陳璟道。
“好,你小子很好!”秦臨冷冷道,“九爺記住你了!改日再會你。”
陳璟笑笑。
然後他伸出手,像邢文燋拍秦臨肩膀那樣,也拍了拍秦臨的肩膀,笑道:“記住也沒用,你的球技還不夠我閉著眼睛耍的。”
說罷,他跟著邢文燋,揚長而去。
陳璟身後的黃蘭卿、盧鷹等人,都愣了。而後,盧鷹沒有忍住,哈哈大笑起來。陳璟那模樣,是把秦臨當成了小孩子一樣。
黃蘭卿、黃立他們,跟在哄笑。
秦臨原本被陳璟那麼一拍肩膀,氣得臉色鐵青,再聽到他的話,更是氣得一口氣喘不上來;現在,陳璟的朋友們哄堂大笑,徹底惹惱了秦臨。
秦臨臉色紫漲,拳頭攥的咯咯作響。
“九爺,回頭我便從明州叫人來,拆了這小子的骨頭!”秦臨身邊的人,也氣得半死,狠戾道。
他們不敢收拾邢文燋,還是能弄死陳璟的。
“是啊,這小子太囂張了!”
“還是別惹他,陳央及很厲害的。”孟燕居在一旁煽風點火,故意挑撥道,“九爺您還不知道吧,陳央及上次在街上,無緣無故下了邢二爺親弟弟的胳膊,轉眼間,邢二爺把他當親兄弟。他可有能耐了。咱們還是別惹他,惹不起的。”
“惹不起?”秦臨身邊的人冷哼,“那偏要惹惹看!”
“還是算了,要是他下了你們的胳膊,整個兩浙路都沒人會接。”孟燕居道,“他會點醫術,放出話說,他卸下的胳膊,兩浙路無人能治的!”
“什麼?”這話,真的踩到了秦臨這幫人的痛腳,“九爺家的宗德堂都不敢說這樣的大話,這小子這麼囂張,真是欠教訓!”
在兩浙路,敢放“無人能治”的大話,把宗德堂置於何地?
百年宗德堂,也治不好?
“玄女舞像那麼名貴,眼瞧著就要到手,都是那小子使壞。”有人憤憤道,“他還敢不把宗德堂放在眼裏,真是找死!九爺,咱們得教訓教訓他,讓他長長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