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喜歡這個爸爸嗎?”她試探著問。
安安看看門外歎口氣,轉動輪椅來到房門口,大聲道:“喜不喜歡他不還是我爸爸嗎,我能怎麼選擇?”
說著,他伸手就打開了房門。
門外,殷玨一身黑衣筆直挺立,冰山臉上難得的居然有了一絲尷尬的神態。
父子二人鬥智商實在是鬥得其樂無窮,上午一回合老爹勝出,這一回合顯然是兒子勝出,吳藝扶額歎息,等明天親子鑒定報告出來之後她未來的生活想必會十分精彩。
殷玨尷尬了兩秒鍾就淡定地離開,吳藝看著空蕩蕩的房門口目瞪口呆,仿佛剛才從未有人在這裏出現過一般。
這個男人,有時候善後事宜做得也是相當幼稚。
翌日一大早,殷家的私人醫生就送來了親子鑒定報告,其實並沒有任何驚喜或驚嚇,一切都在預料之中。
看殷玨眼中終於出現冰冷之外的其他神態,用一種“現在相信了吧?”的眼神看著她,吳藝有些哭笑不得,覺得有些原則還是要跟他說清楚。
“殷先生。”
“嗯?”
“DNA顯示這兩個孩子確實和你有血緣關係,你也確實是他們的親生父親,這表明你在未來的日子裏有探視他們的權力,當然,至少目前為止你每天都能看到他們,這是你的權力。”
“然後呢?”
“沒有然後了。”吳藝睜大眼睛很無辜地看著他。
她的眼睛很有神,忽閃忽閃的,好像小白兔一樣無害。
殷玨忍不住歎氣,這麼多年過去了,什麼都變了,她什麼都不記得了,惟獨沒變的就是這雙比寶石還透亮的雙眼。
“這兩個孩子是我和你生的,難道你沒有什麼想知道的?”他幾乎是拉下臉來求她問了,這是他的極限了。
吳藝聳聳肩:“這麼多年我沒有記憶也過得挺好的,當然,如果你非要說的話我也不介意聽,我對我的過去並非不好奇,但如果我的過去十分不堪的話,你就沒必要告訴我了。”
五年了,以殷家的實力難道會找不到她嗎?
還是從來就沒想過要找她?
或者說,之前的五年她和孩子們都是可有可無的存在,直到現在才有了利用價值,所以他就出現了?
想到這裏,吳藝的心抽得有些發疼。
殷玨盯著她看,似乎在思索她的話,吳藝擺出一臉不在乎的樣子,卻依然偷偷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
沒有人是真的可以對自己的過去不好奇的,但眼前這個男人的出現讓她全身的毛細血管都響起了警鍾,她不想示弱,隨時表現得好像處於戰爭之中。
而殷玨真正在咀嚼的兩個字卻是——不堪!
六年前發生的一切算不算不堪呢?
殷玨沉默了,至少對於眼前這個女子而言,那一定是不堪的,她幾乎失去了所有,在她的世界裏,她愛的,愛她的,統統都不見了,整個世界都崩塌了吧,可她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難怪她選擇遺忘,遺忘那段不堪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