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局促地走了過去,坐在了他的對麵。
冷皓冽沒有表現出期待或者任何表情,隻是給她也倒了一杯紅茶,細細品味。
等到他一杯紅茶下肚,才說了第一句話:“我餓了。”
年年本來是打定主意來和他談判的,卻被他的這一句話,說得心軟了,立刻站起來,往廚房走去,邊走邊說:“我給你做飯。”
最近她雖然一直在醫院裏照顧二月,卻總也時不時的回來補充一下冰箱裏的飲料和吃的,準備一些熟食和蔬菜,要是有時間的話,就給冷皓冽做上一桌子菜,即便不能在家裏陪著他吃,可是讓他吃著自己做得菜,也是好的。
冷皓冽就好多次,晚上自己坐在廚房旁邊的小桌子上,吃著年年做好的飯菜,雖然寂寞,但也甜蜜。
年年熟練地從冰箱裏拿出蔬菜和肉,洗菜,切菜,切肉,做菜,動作熟練,一氣嗬成。
冷皓冽從外麵又喝完了一杯紅茶,慢悠悠地走進別墅裏,靠在冰箱旁邊的牆上,看著她忙碌的背影。
好像很久沒有這麼打量過她了,她那嬌小的肩膀,似乎更有力量了,更有擔當了。
冷皓冽想起年年第一次來這裏做飯時候的場景,有些動容,走到她的身後,抱住了她,腦袋放在她的肩膀上。
年年正在切菜的手,停頓了下來。
她等待著,等待著冷皓冽和她說點什麼。
可是他就是那麼抱著她,聞著她身上熟悉的香味,久久不鬆手。
還是年年說了一句:“你不是餓麼?這麼抱著我,我沒辦法做菜了呀。”
冷皓冽這才一字一頓的,竟然帶著有些乞求的口氣,對她說道:“你不要走。”
年年愣了,她把手上切菜的刀緩緩放下,冷皓冽突然把手放在她的頭發上,摘走了她的假發,把她轉過身來,緊緊地擁抱住了她:“對不起,我錯了,對不起,昨晚喝多了,今早起來就這樣了,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他一直重複著“對不起”這三個字,可是年年卻因為他摘她假發的事情而大哭了起來。
雖然那隻是個小小的動作,可是卻代表著,她身為溫碧婉“替身”的日子,終於還是結束了。
那麼現在,是她贏了的意思麼?
冷皓冽鬆開年年,看著她已經成了標準短發的頭發,摸了摸她的腦袋,說道:“傻瓜,頭發都這麼長了,怎麼不拿掉假發呢?”
“我就是傻瓜。”年年嘟著嘴巴,輕聲說道。
可是她願意等,願意等他全部放下的那一刻。
他讓她回來,她便回來了,他乞求原諒,她便原諒他。
這不是放縱,這是放下自尊的包容。
冷皓冽鄭重地點了點頭,卻再也沒有了興致,他知道年年還是介意的,他沒有再強迫她。
年年給他做了一桌豐盛的午餐,冷皓冽吃完了後,就悠悠達達的上班去了。
到了辦公室,卻看得Mary拿著辭職信進來:“冷總裁,我不幹了。”
冷皓冽看都沒看她,就擺了擺手:“嗯。”
然後,他順手就把她的辭職信收了起來。
Mary有些氣急:“冷總裁,一個下屬在你的眼裏,就那麼不是人麼?”
冷皓冽這才抬頭看了看她,她似乎和之前不怎麼一樣了,打扮的妖冶了,也穿起了名牌。
“是不是人,是她自己爭取的。”冷皓冽翻著手上的文件:“既然已經不幹了,就快點離開這裏。我很忙。”
“哼!冷總裁,你就是一個這樣的人,永遠都那麼自私,隻無條件的接受別人對你的好,並且還拿著這些好來比較。這世界上沒有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好,是不求回報的。可是你竟然連看都不看那個人一眼。”
“不要以為你們有錢人,有那麼幾個臭錢,就可以為所欲為!睜開眼睛看看旁邊的人!說不定正為了你們飽受痛苦!別總是等到失去了以後,才知道珍惜!”
Mary說完,甩門走掉了。
冷皓冽冷笑了一聲:假裝清高,以為我不知道你早些時候就跟某個客戶勾搭上了,現在已經被包養,成了情婦麼?還有臉說這些話。
不過,細細品味,她說得,竟然讓他想起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