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大結局(7)(2 / 3)

陽有儀待他已回到陣中,向旁一閃,避過屍兵襲來之勁,一抬步,也是奔回玄陣中。屍兵本被陽有儀相阻,正一味往前硬衝,陽有儀這麼突然一閃,它沒了阻力,嘭嘭嘭向前衝出了好幾步方停下步來,回轉過身子來,又向玄陣躍來。

才躍起一半,突又掉下地來,才在地上站實,隻聽哢嚓一聲,它那左腿自膝蓋處已然斷折,它突然間失了一腿,沒了重心,嘭的巨響中已是摔倒在地上,一摔下地,身子與堅硬地麵互撞,又是哢嚓哢嚓數聲,屍首以及兩手同時與身子分裂開,甩出老遠的地處去。

幾人麵麵相覷,心中奇怪至極,不明它到底發生了何事,本來還生龍活虎般的瞬間就摔了個四分五裂?眾所周知,屍兵之身,淬煉數百年,可謂刀槍不入,堅硬之極,怎地一下子竟變得如此脆弱不堪?

淩雲霄慢慢行出陣外,小心翼翼的行至離那屍身尚有丈餘的地處,停下步子雙目緊盯著那屍身,耐著性子細心揣摩起來,瞧了半響,撲哧一聲笑了起來,轉頭對幾人笑道:“屍妖再怎麼厲害,也是鬥不過人間之火的,你們都過來瞧瞧。”說著又近了幾步,那屍身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除了風樂,另幾人壯著膽子行了過來,和淩雲霄一起圍在那屍身周圍,細瞧之下個個是嘖嘖連聲,搖頭微笑不語。原來此屍被烈火烘燒已久,早將其皮肉燒盡,又將其筋脈盡數燒沒了,沒了筋脈連身,周身骨架也就散了。

計天嶽飛起一腳,將那屍剩餘的骨架踢得到處亂撒,狠狠往地上呸了一口笑道:“還道是厲害頂天了,原來在烈焰之下,也是不堪一擊的。”轉過頭對陽有儀問道:“陽兄弟,院中還有沒有菜油?若是一會剩餘的兩隻屍兵一到,咱們依法炮製,繼續燒他娘的,倒還省心省力了。”聽他這麼一說,淩雲霄和陰無極皆望向陽有儀,眼露欣喜之意。

陽有儀搖頭苦笑道:“僅此兩壇而已,多也沒了。”此言一出,計天嶽幾人久久出聲不得,良久方同聲歎了一氣,失望之情,溢於言表。

幾人現在倒輕鬆了,可苦了風樂,他一人製住這許多的妖物,雖說按著厲先生所教之法,元氣倒沒損耗多少,但一連吹了幾個時辰的樂曲,也是很費精力,如今是口幹舌燥,頭昏目眩,可又不能停聲,心中是叫苦連天,額上生汗不止。

那邊幾人如何得知風樂現在的苦處?隻見樂曲不停,那些妖物和屍人鬥得正凶,還道平安無事,隻顧你一言我一語爭著製屍之道,卻無人過來瞧上風樂一眼。再奏一會,風樂疲累,一時氣短,肚腹之氣竟呼不上來,就此了無聲響。

風樂簫聲一停,那些死物們沒了禁錮,頓時醒轉過來,舍了爭鬥,呼啦啦全轉身往陽有儀幾人所在撲來。幾人正自苦思破屍之道,冥思苦想中走了神,風樂簫聲已停竟不曾知曉,待回過神來,已見多隻妖物朝離他們已是咫尺之距,那些蝠類更甚,早有多隻飛臨幾人頭上,有幾隻已趴在淩雲霄肩頭,朝他頸上動脈之處張口咬去。

淩雲霄麵色急變,大駭之下,是雙手連拍不止,將這些蝙蝠驅散,手上沾滿汙臭爛肉,聞得淩雲霄皺眉呲牙,惡心反胃之至。

計天嶽已是揮出幾記霸道之極的劈空掌,將身前死物及頭上妖蝠擊開。陽有儀仗有金甲護身,倒是不懼那些妖蝠,隻顧拳打腳踢,對付地上逼近的惡狼。陰無極身法靈巧,左一圈右一道遊走閃避著,手上披風舞得是風聲獵獵,打得那些近前的妖物們皮開肉綻,慘戚連聲。

但也就這麼一會兒工夫,那些屍人已是成群結隊簇擁而來,陰嘶陣陣,將幾人圍在正中,他們本離玄陣就有幾丈之距,如今被圍,已是回不去了。

屍人步步逼近,幾人所存空間是越來越小,四人背靠背縮在一起,除了對付惡狼妖蝠之外,更要留神那些已是離他們不遠的屍人們,如今敵眾我寡,實力實在相差懸殊過大,情勢萬分危矣!

如此緊要關頭,陽有儀反而平靜下來,沉聲道:“你們幫我護法,一小會就好。”言罷記得師父方才所傳,心中默念護甲心法,進入無念無我狀態中。身旁幾人知道他此時是在運功階段,身無半點防禦,那是一絲馬虎也不得,手頭更是加緊,將身前死物統統擊飛出去。

陽有儀心法念罷,靜心凝氣依法而施,眼前漸漸模糊,就似站立於一片混沌虛空中,眼前再無半點實物,耳邊也早聽不到任何聲響,緊接著隻覺丹田發熱,周身真氣流轉,慢慢彙聚於左足之下,流散了出去,而右足卻感覺不斷有氣息傳入,充實到自身丹田之中,又流轉到全身通過左足散得無影無蹤,如此源源不斷周而複始,兩股氣息相互循環中,陽有儀感到全身勁力充沛之極,周身暖洋洋的有種說不出的愜意之感。

就在陽有儀吸納天地之氣之時,他卻不知道自己的周圍起了大變化,但另外幾人是瞧得清清楚楚,隻見他們所處的這塊地麵翻滾不已,塵土飛揚猶如地震一般,幾人站立不住,紛紛跌坐下地來。

妖物們陰嘶連聲,似乎甚為害怕,停了攻擊之事,紛紛向外退去,遠遠圍著他們。地麵翻動了一陣,停了下來,一副奇異景象呈現在幾人眼前,隻見塊塊大如磨盤的土石從地中裂出,彙著厚厚的塵灰慢慢升入半空中,圍著幾人一丈開外的距離開始轉動起來,初時轉得極慢,漸漸速度加快起來,轉動中不斷有新的土石從地中裂出,加入到其中,形成一堵旋轉不停的土石之牆,將幾人包裹在裏邊。

降妖滅魔(三)

陽有儀在忽然之間,雙眼突又瞧得清楚,眼見另外幾人坐在地上,麵露驚疑之色,他轉而瞧了四周半響,哈哈大笑道:“妙哉,妙哉!師父所傳之法,果然神妙無比,有此護身奇陣,還怕這些死物作甚?”當下暗念口訣,將通往義莊所在的方向打開了一個缺口,對著幾人人道:“你們先回到玄陣之中,瞧我如何收拾這些死物。”幾人點點頭,從那缺口處依次鑽了出去,奔回到玄陣之中。

陽有儀待他們都到了安全所在,將缺口合上,轉身就朝那群死物奔去。幾人待在玄陣之中,風聲呼嘯中,隻見一團越卷越大的塵土旋風在死物群裏橫衝直撞,那些死物不管地上的還是空中的,一旦被此風沾上,不是被圍繞在旋風四周的土石塊擊打個粉碎,就是被旋轉的風力襲卷而起,直飛上天再遠遠的拋將出去。

這股旋風竟還有些許的吸力,它席卷到哪,凡在它三丈之距內的物事,統統被吸將過來,逃都逃不開,轉眼之間,也不知有多少死物被此風撕扯個屍骨破碎,殘肢斷臂在強風中四處拋灑,守在院牆下的幾人幾時瞧過如此陣仗,隻看得眼睛發直,口嘴大張著,久久合不上來。

瞧了許久,計天嶽鼓掌大笑道:“好個陽兄弟,果然不愧是名師高徒,才轉眼工夫,他就將此套護身心法學得如此神妙,還拿來作為製敵之術,著實瞧得我老計心饞不已啊!”言罷又是一陣開懷大笑。

風樂在一邊稍作休息,高聲衝那強風喊道:“陽兄弟,我來助你一臂之力!”言畢舉簫又吹,一曲雄壯豪邁之音自簫管中傳出,風聲雖勁,卻是蓋不過簫聲,簫聲悠揚,與風聲相互呼應,那些死物本來極力躲避著這道強勁至極的旋風,聽到簫聲,竟不再逃避,反而是前仆後繼紛紛往風力中飛撲而去。

陽有儀見是如此,倒也樂得逍遙,不再四處遊走尋擊,停下步子,自顧將那風陣舞得起勁,剩下之事,就交由風樂來辦即可。一簫一風,相得益彰,配合得是天衣無縫,死物再多,哪經得起如此折騰,成群結隊的上前送死,瞧這形勢,不消兩個時辰,即可將這些死物消滅得幹幹淨淨。

另三人坐在牆邊,是瞧在眼中,樂在心裏。計天嶽和陰無極兩人瞧得久了,也覺無聊,反正無事可做,竟是閉目養神起來。淩雲霄卻是瞧得心癢難耐,隻苦於自身本事低微,不能上前助陣,隻得不住沿著院牆來回渡步,強自按捺那忍不住就想衝出去大幹一場的衝動之心。

說來也怪,不管這邊生氣如何之多,尚餘有兩隻屍兵,一直未見現身,卻也不知道上哪去了?

天初亮,辰時。

厲先生終於為老劉頭做足了法事,這場足足耗時整整一夜的法事,著實令這個八旬老漢幾近脫力。他神態疲累的緩步行出大堂之外,眼前景象不由令他大吃一驚,隻見外邊一片光禿,昨日裏瞧來還是房房相連的義莊大院,此時除了幾個主牆體孤零零東一邊西一道兀自聳立之外,木質結構幾乎全被拆散一空,一眼便能瞧見全院場景,沒了遮掩物,使整個院子看起來更為空曠寬闊之極。

院子中央黑黝黝的聚著一堆狀如小山似的炭燒物,其中仍可看出不少尚未燃盡的枯木殘梁,此時仍自餘煙嫋嫋,紅炭如火。火堆旁一直延伸至院牆邊,到處橫七豎八躺著一大群人,這些人眾昨夜精神與心態俱處於極度驚悸和亢奮之中,一夜不敢合眼,如今瞧著天色放亮,便知危機已除,心神一放鬆下來,睡意頓時上頭,個個是倒頭呼呼便睡,四處傳起陣陣鼾聲,可見睡得極香極甜。

厲先生在院中遊走一番,卻不見陽有儀等幾人,心頭咯噔一下,一撩下擺,縱身躍上了院牆,站在牆上觀望一陣,隻見義莊外邊一片狼藉,殘屍斷骸散落滿地,觸眼之處,比比皆是,一直延伸到眼瞧不到之處,可見昨夜人妖大戰,場麵是何等的慘烈。厲先生微微皺眉,心中更是擔憂。

厲先生心急幾人安危,一提步躍下牆來,正待往前查探,耳邊卻聽到牆根處鼾聲陣陣,轉頭一瞧,不由樂在心中,隻見那五人一個挨著一個,是一個也不少的正靠在牆邊睡得正香。

厲先生知道昨夜一戰,他們定是累極,雖有些不忍,但目前情勢仍是不容樂觀,尚有諸多事宜還要他們幾人來完成,隻得硬著心腸行到幾人身前,一一將他們拍醒。

昨夜與死物大戰,幾人各盡平生本事,早已是精疲力竭,疲累之極,好不容易捱到天色微微小亮,才眯眼了一會,又被人拍醒,那是睡眼惺忪,神情迷糊,搖搖晃晃站起身來,才看清眼前之人,竟是厲先生。

陽有儀不好意思笑道:“師父……”

厲先生右手一擺,製止住他後邊之話,瞧了幾人一眼,麵色有些愧疚道:“辛苦你們一夜了,本該讓你等好好休息一番,不想打擾,隻是如今要處理之事還有很多,都是些迫在眉睫的大事,所以,你們還得再辛苦辛苦。”

陽有儀笑道:“無礙,師父您盡管吩咐下來就是。”

厲先生望著他道:“如今首要之事,還是盡快將你家師伯屍身入葬,讓他盡早入土為安吧!其他的事情,待做完這件再說!”幾人點頭稱是,隨厲先生返回到莊子內。

陽有儀、計天嶽、陰無極和淩雲霄進了堂內,見靈柩棺蓋早已合上,當下分左右前後各一人扛起老劉頭的靈柩,風樂以簫代嗩,吹起了那淒涼無比的送殯曲,在前邊引路,帶著四人行出堂來。

簫聲一起,睡著的眾人紛紛醒轉過來,瞧見幾人所為,知道要為老劉頭下葬了,個個站起身來,低垂著頭,神情肅穆不發一言,為這老頭送最後一程。

幾人行到墓坑邊,厲先生早等候在那,陽有儀輕聲問道:“師父,這就下了?”

厲先生點點頭,道:“下吧!”

四人將靈柩放下,旁人早遞來兩根繩子,四人接過,將繩子穿過靈柩底部,各持繩子一端,一合力,已是穩穩將靈柩安置到墓坑坑底。

四人收回繩子,厲先生蹲下身子,低頭瞧著那靈柩,麵上不露任何表情,瞧了半響後雙手捧了一把黃泥,撒在靈柩棺蓋之上,站起身子,歎了一聲,良久方道:“添土吧!”言罷不再出聲,轉身行回大堂裏去了。

眾人七手八腳,齊齊動手,不多時,一座無碑孤墳就已砌好。望著這無碑孤墳,眾人又是憑悼一番,人人悲切難忍,悲傷之意,難以言表。

日頭東上,陽光錚亮,映得大地一片明晃。

外頭焦糊味大盛,臭不可聞,眾人心知這是陽光灼燒那些異物屍骨所致,也不理會。厲先生步出堂來,見眾人早已將事情辦妥,便吩咐各人加緊時間休息一會,到了午間仍有要事要辦。

到了午時,大夥吃過一些幹糧,厲先生叫上陽有儀,選出數十名精壯漢子,隨同他們一起趕回南坡鎮,因是白日,烈陽當空,雖有無數屍人仍躲於暗處,但眾人隻要小心行事,不要誤入那陰暗之處,倒也無礙。眾人在厲先生帶領下,在鎮上尋了些防身的家夥事以及生活諸多用品,搬回義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