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沒有去接那包紙巾。眼底還掛著幾滴淚,卻搖著頭道:“不是的,不是習風。”剛說了幾個字又覺得和杜仲亨說這個事根本就沒必要,她於是換了話題:“我去給你掛號,你坐著等一等吧。”
她說著就要走,杜仲亨卻叫住了她。
她轉過頭來看著杜仲亨無力的坐在長椅上,靠著醫院並不幹淨的冰冷的牆壁,眼神卻是那麼的認真:“小錦,我一直想跟你說一句對不起,對不起小錦,我希望你能幸福。”
她笑了,依舊去掛號。
真可惜,杜仲亨多久沒跟她說一句人話了,多久沒這麼認真的和她說一句話了。
如果可以,她自然也希望自己能幸福,可是幸福,似乎總是在和她玩著海市蜃樓的遊戲。
剛才那條短信,不是習風發過來的,它屬於薛葉奎。
那個短信,現在還像一個炸彈一樣停留在她的手機裏,每一個字都讓堅定了她的決心。
良錦,昨天晚上,習風在你樓下遭遇暗殺。我幫他擋刀受傷。白義幫強大的已經讓多國的黑幫眼饞和嫉妒。我能做的東西,你不一定能做。良錦,如果你愛習風就請離開他,否者,你和二嫂一樣,隻會成為三哥的拖累。
————薛葉奎
良錦承認,這個話說的很對,真可謂字字珠璣!
大多時候,越對的話就越讓能難受。
她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反複的怨恨自己的無能。
為什麼,她不是強大的女人?她不求像薛葉奎那樣能幹強悍,隻求能保護好自己就行,可是這一點,她都做不到!
習風覺得良錦待她一下子又冷漠了起來。也不知道是哪個環節出了錯誤。
她是在計較薛葉奎的事情麼。
可是她都不聽他的解釋,仿佛薛葉奎這個人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那麼是誰?
又是杜仲亨那個孫子出來搗鬼?
習風下班後把良錦堵在了警察局門口,眾目睽睽之下他就擋在他的麵前,急的失了分寸:“小錦,你為什麼又不理我了。”
她不是不理,她隻是覺得自己理不起:“習風,我們原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我操,又他媽的是這句話。你是哪個世界的?火星?月球?哈雷彗星?”他忍不住在她麵前爆粗口。良錦連前進的步子都沒有停下來,她很想告訴他,現在去火星月球還是哈雷彗星,都不成問題了,可是他們兩個之間的問題重重,隻怕宇宙飛船都飛不過心裏的那條鴻溝。
他又問:“是不是杜仲亨又難為你,是不是,小錦,你告訴我!”
她怕他又去難為杜仲亨,便停下來道:“不是,和他沒有關係,習風,杜仲亨的事情我希望到此為止,你不要再對他做什麼了。”
習風不聽,拽呀拽的仰起頭:“你不理我,我就偏要做。小錦,你為什麼總是提他,難道四兒說的對,你真的喜歡杜仲亨。”
良錦的手提著重重的手提袋,真她媽的想照著他那驕傲的頭顱就揮上去。
可是她忍住了,不再理他徑直走開。
他鍥而不舍,三天兩頭的出現在她的麵前,用盡一切手段光明正大的粘著他,任何時間段,她都又看見他的可能。大清早的拎著早飯站在門口跟她說早安,下午警察局人人疲憊不堪昏昏欲睡的時候,他衝進來說要自首,然後點名讓她做筆錄,順帶著透露一星半點讓她們頭痛不堪的案件的線索,總之徐隊一看見習風來那張嘴就笑和關不上。
良錦偶有怨言還被人家一句話擋了回去:“警民合作,構建良好社會嘛,小錦你在都在警民關係處幹了一年了還不知道這個道理?”
良錦想,習風哪裏是構建和諧社會的因素啊,他就是社會不和諧最大的分子。
不過能這麼大搖大擺招搖過市的出現在警察局,在那幾個大佬裏,習風還真是難得的頭一個!
過了幾天,良錦忍無可忍了,對著他吼到:“你別出現在我麵前了好麼?”
他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不行!你不讓我出現也得給我個理由。”
她狠狠心:“我不愛你。”
他連一秒鍾都沒有停頓就回了過去:“你甭騙你自己了。”
她愕然,想起前幾天他問的問題,於是咬牙道:“我真的不愛你,我愛的是杜仲亨,我們沒結婚的時候我就愛他,我結了婚我還是愛他,你不是還看見一個相片夾子麼,我這麼多年一直沒舍得丟,我就是愛他!習風,你是匪他是警察,你永遠比不過他!我要是不愛他怎麼肯為了他的名譽承認自己是小三呢?我怎麼可能做這麼傻的事情?”
她說的那麼逼真,險些連自己都信了。
她眼見著習風一張臉繃的跟天上飛的風箏一樣,一拳就砸在一邊的電話亭的鐵壁上。
她看著他的手沁出血來,真佩服自己竟然還能平靜如水的說:“習風,你不要破壞公物好不好!”
他大笑著把自己的手收回來求證一般的問他:“真的?”
她點點頭:“真的。”
“嗬……嗬嗬。”他怪模怪樣的笑了兩聲,笑得有些絕望。
此後將近有一個星期他都沒有再出現在她麵前。
就在良錦以為,他就此知難而退的時候,他就又開始陰魂不散:“小錦,你說什麼我都信,但是你說你愛杜仲亨不愛我,我就不信!”
她看他那張玩世不恭的臉又出現在自己麵前就覺得頭痛依舊嘴硬道:“你不信是你的事,反正我愛的不是你。”
她把受傷的他留在原地,轉身的之時自己其實也是千瘡百孔。
再過幾天,她其實這段時間心情一直不佳,可是徐隊偏偏又跑到他麵前來下達任務:“小錦,我們接到線報,容卓又開始販毒,我們打算今天去蹲點。”
她也不知聽沒聽進去了嘴裏:“嗯。”了一句算是知道了。
誰知道那邊又道:“我們要出個女警察當臥底,小錦你去吧。”
她差點把手裏的水杯都合到徐隊身上:“為什麼啊?”
徐隊麵不改色的道:“因為我們東區的刑警隊,就你一個是生麵孔了。好啦,這件事就這麼定了,明天晚上行動。”
徐隊壓根不給她拒絕的理由。
讓她去的關鍵原因其實是,就算事情出現了破綻,他也不會損失手上的警員。
不過後來也證明,這個老奸巨猾的徐隊,在這件事的預料上完全是對的!
任務時間:X年X月X日晚十點。地點,藍魅……
良錦看見藍魅這個名字的時候,自己都先汗了汗,還好隨後得知藍魅已經轉到了容卓的手上,裏麵的服務員也換的差不多了。
還好,還好……
良錦扯著自己超短的裙子,左右的不得安份。這麼摻合下去真不是辦法。良錦在做任務的時候,竟然心猿意馬的想著:大概自己真要考慮辭職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