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她倒是很誠實的對容卓道:“大哥,好像有人敲門,待會再打給你啊。”
容卓難得的沒有繼續和她貧嘴,利落的道:“好羅。你去看看是誰來了。”
良錦掛了電話走過去開門。門一打開兩隻碩大的塑料袋就出現在她麵前,塑料袋後麵是容卓那雙狐狸眼,嘴裏還在喋喋不休的罵著她:“你還真是個蠢女人!問都不問一句是誰,就把門開了,萬一來的操著兩把刀子看你怎麼辦!”
良錦真想說,如果來的人真拿著刀子,那她不開門對方也是會闖進來的啊。
她看著容卓大包小包的進來,便問:“大哥,你這是幹什麼啊?”
容卓鄙視了她一眼:“就你這樣,還不把我侄子給餓瘦了。”他大搖大擺的把走進來毫不拘束的把東西撂下來,坐到沙發上道:“咯,容少有生第二次親自送外賣,蠢女人你不要太感動哦,這也不是對你。”
他們其實也就這兩天才熟悉起來,可是他對她這麼好。良錦其實還弄不明白是什麼原因,她隻以為容卓這種花花公子閑得發慌,又是那種性情中人既然說要認她做妹妹,對她好也不是意料之外的。
良錦倒是破啼為笑,心情稍稍好轉,撲哧一聲的笑了出來,來者是客,她很禮貌的問:“大哥要喝什麼?茶還是咖啡。我這裏可隻有速溶的。”她一直還記得容卓在日本那個挑剔的樣,不過今天這位爺還出奇的好伺候:“隨便啊……”良錦轉向廚房。容卓在客廳裏閑來無事就瞄到了她正在看的新聞,於是知道了為什麼她去開門的時候又變成了一隻紅著眼的小兔子。
她倒了茶出來就看到他拿著遙控器替她把電視關了:“你幹什麼啊?”
容卓做的理所當然:“這種報道失真的新聞看它做什麼啊?”
她現在倒是無所謂了:“我看不看它還是在那裏,關和不關有什麼關係啊?”
容卓伸出一隻手指在她麵前搖晃到:“那可不對,這種失真的報道,它就不該存在,更何況它還在說我妹子的壞話呢,那我怎麼還能讓它在公眾麵前混淆視聽呢?這不是誤導廣大的人民群眾麼?你等等啊,我去打電話。”他說著還真站了起來,走到窗前去,也不知撥了個什麼號碼,她就聽見他在那裏裝模作樣的說了幾句。那通電話大概就隻打了二十多秒的時間,他就一臉輕鬆的走了回來,翹起二郎腿坐下,又把遙控器送到良錦手上:“好啦,妹妹,你再看看。”
良錦沒有去接遙控器:“無聊……”
容卓橫了他一眼:“得,好心不得好報了!”他自個把電視打開了,閃開還是剛才的那個台,本來還不知到要持續多久的現場報到已經轉成了無關緊要的娛樂新聞。
良錦嗤笑了一聲:“大哥還真是有本事。”
容卓摸摸下巴,回味了半天:“這話,怎麼也不像是在誇我,不過我就勉強把它當成誇獎來聽吧。”這倒也是個會苦中作樂的人。
他又興致勃勃的把那兩隻袋子挪過來一點,獻寶一樣的打開:“你先吃飯,你看我這個大哥當的,多稱職啊。”已經不能稱為稱職了,良錦覺得他幾乎是要上癮了。
她順著他打開外賣的盒子,一眼就瞄到上麵印著的酒店的名稱,連連大歎奢侈。
他卻隻顧著在一邊自賣自誇:“你看我做的多好,你肚子裏的寶寶就不要給我當侄子了,我認下來當幹兒子算了!”
她聽到幹兒子這三個字就覺得心酸了:“不行,他已經給人做了幹兒子了。”
容卓笑嘻嘻的道:“撒謊可不是好習慣。”
“我沒騙你。”良錦很認真的道:“它的有幹媽的,他的幹媽是顏顏。”她哭了兩天,眼睛早就腫成一隻大核桃了。這回眼見又要繼續了……容卓止不住的在心裏罵自己蠢,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麼?!
好一會兒他都沒說話,過了好久他才說:“對不起。”
良錦小聲的說:“沒事的。”
她停了停又道:“不管別人怎麼說她,她在我心裏都還是從其那個她,哪怕全世界的人有一天都忘記了她,我還是會記得她的。”
容卓真不知道要怎麼安慰他,於是隻能道:“那你就更好好好吃飯了。”
良錦嗯了一聲,看也麼看就端起一個外賣盒子吃了起來,也許是因為他剛才的那句話,這一餐竟然成為她最近幾天吃的最多的一餐了,吃飽了之後,連臉色都變得好看起來了。
容卓像哄小孩一樣誇她:“這才像做媽媽的樣子。”
他自己都沒個正形,還一本正經的教育她。良錦瞥了他一眼:“我一直有做媽媽的樣子。”這已經是她的唯一了,她怎麼可能不珍惜。
他又問:“那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良錦想了想,真的無言以對:“我也不知道。”
他笑了起來,像是等她這句話等了好久了:“要不跟我出去散散心吧。我正準備去法國一次。”
法國麼?一提起法國,良錦就想起了滿目的薰衣草,紫色的薰衣草,她一直想去卻沒有機會去的地方。
她其實是滿肚子的惆悵卻實在不想在容卓麵前表現出來,她笑道:“這麼遠的地方,我可沒錢,我得好好的攢孩子的奶粉錢呢……”
容卓揚眉拍拍胸脯道:“誒,我這個大哥是做什麼吃的啊,有我呢。”
良錦微微笑了:“大哥,我可不想做寄生蟲。”他們其實算來算起也沒比非親非故好幾分。
容卓咧開嘴來笑著隨口就道:“就你這食量,我還是養的起你的。要是覺得實在不好意思,你就嫁給我算了,要錢有錢要名分有名分。習風杜仲亨給不起的東西我通通給的起!”這一副痞子樣,說起話來都心不在焉,任誰聽見都會覺得他在開玩笑,良錦隻當他是想逗笑自己,可是這個逗樂的方式也實在讓人覺得匪夷所思了:“剛剛還說是我是你妹子,現在又說要我嫁給你,得了得了,誰不知道東區容少的口頭禪是:取次花叢頻回顧,除了巫山都是雲麼。你不是還說說過,如果那個女人讓你要死不活的,你肯定一刀子把她給宰了省的鬧心,我可還想好好活著。”
竟然用這些話來敷衍他,容卓豎起眉毛來罵她:“嚴肅點好不好!我這是在求婚呢!”
這一句話更是讓良錦想起了當年習風求婚的情景,那個人當時的表情也和容卓現在的好相似,嚴肅點,我這是在求婚呢,多熟悉的一句話啊。
她於是又沒了精神:“誰信誰是傻瓜,戒指有沒有,玫瑰有沒有?!”
容卓拍著大腿悔不當初:“哎呦,現在的小妹妹真是不好騙了!”
良錦瞪了他一眼:“我不是小妹妹!”
容卓忙忙點頭改了口:“對,我說錯了,現在的大嬸也不好騙!”
良錦不搭理他了,把桌上的外賣盒子都收拾起來了。走到樓外的垃圾桶裏,容卓的目光順著她移動的聲音就移動到門口放著的一雙男士拖鞋上。
又看著自己腳上沒有換下來的皮鞋。
他很無奈的想,也許自己說的話,良錦都不會相信吧,或許就算她相信了,也會裝作是他在開玩笑,就像她的家裏,始終留著習風的拖鞋。
她的心裏位置始終還留著習風的位置。
不過有些事,你不去做,就永遠不會知道到底做不做得成。容卓越挫越勇決定做那隻傳說中的小強,在良錦回來的時候,他又帶上了一臉的笑意的再次跟她提起了法國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