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上官澤這句豪邁的話,伊君誌的腦海裏卻不合時宜的出現了一個倩麗的身影,伊君誌的臉上頓時充滿了苦味,竟情不自禁的悲歎一聲。
歎聲剛起,伊君誌突然覺不對,這麼將自己的情緒表露在外,上官澤會怎麼想?
伊君誌偷偷掃了上官澤一眼,上官澤似也沒多想,臉上並無惱怒之色,而是麵露追憶的擼起了袖子,一圈一圈的瘤狀肌肉疙瘩呈漩渦狀盤在古銅色的手臂上,中心凹陷處似能清晰的看到血管在內搏動,隻要輕輕一戳,鮮血似乎都能從中飆射出來。
伊君誌看著這處恐怖的疤痕,眼中似有化不開的滄桑,緩緩道:“十七年前,我年少輕狂殺了夜嬰的弟子,他追殺我到關山腳下,重傷不支時,正是上官大哥用這條手臂替我擋住了致命的殺招。”
上官澤鬆開手中的韁繩,輕輕地撫摸著傷疤,道:“我們就是那時相識的,也就在合力殺了夜嬰後,算是在江湖上闖出了一點名聲。”
伊君誌長歎道:“其實時至今日,我仍想不通你為什麼會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去拚命,那時候,你我可隨時會死。”
上官澤豪邁道:“見不平事,大丈夫哪有退縮的道理,夜嬰每到夜裏便去吸食兒腦髓,早已是人人得而誅之,就算不是我去拚命,也會有旁人。”
聞言,伊君誌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上官澤果然還是他十七年前認識的上官澤。
伊君誌撩開衣衫,他的衣衫雖早已破爛不堪,但恰好將左腰的傷遮蓋住了,這處傷疤也同樣嚇人,就像是被猛獸撕咬過一般,肌肉疙瘩相互糾結,甚至還有白骨暴露在外,這處傷若偏上一點,伊君誌便要腸穿肚爛了。
上官澤凝視著這處腰傷,回憶道:“十二年前,我們與百獸黃狐決戰於武平城,那一戰有近千人觀戰,幾乎將武平城擠塌了。
那時,黃狐已經老邁,本以為憑你我二人之力能輕鬆獲勝,卻不想還是低估了他,七青犬的那一口本是奔著我來的,是你在我愣住的時候,猛地推開了我,事後,我們總算僥幸贏了,武平城的一戰,也讓我們徹底站在了江湖人的視線中。”
伊君誌仰麵望,悵然道:“那一切仿佛還在昨。”
上官澤突然停住,道:“我們到了。”
伊君誌一愣,目視前方,隻見眼前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宅院,門匾上刻著四個蒼勁大字——青雲山莊。
一切都沒變,隻是庭院內的芭蕉全部被除去了,種上了丁雅最喜歡的桃花,可花已落,樹已枯,就如人一樣,已經逝去了最美好的年華。
還未進門,伊君誌的心便已亂了,他仿佛聽到了心髒在耳邊搏動,整個身體都在狂跳起來,他又想進門,又想扭頭就走,他就這麼呆呆的望著門匾,喃喃道:“和以前一樣,卻又不一樣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