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慕川心疼韓恩可,就咬了咬牙,看向周益海說道:“爺爺,雖然今天這件事是恩可做的不妥,但我是她的丈夫,就算不關我的事,我也得替她扛起來。您……要懲罰就懲罰我一個吧,求求您放過恩可,她是個女孩子,身子骨比較弱……”
周慕川的這番話感動到了韓恩可,盡管他把事情的責任都推到了自己身上,可韓恩可卻也明白此時此刻,把周慕川擇得越幹淨越好,一個人犯錯總比兩個人都參與了犯錯要容易被原諒。
韓恩可感激地看了一眼周慕川,然後又偷偷看向周益海,希望能夠聽到他肯定的答複。她不敢想象那粗大的鞭子甩在自己嬌嫩的皮膚上會是怎樣的滋味,但她敢肯定,自己必是承受不了那樣的鞭刑。
楊美嫻跪在那裏一把扯過兒子的手,仰頭看著他大叫道:“慕岩,你瘋了!又不是你的錯,你逞什麼英雄?”
說完又轉過身看向周益海,“爸,我求求您!我們周家不是向來賞罰分明,誰犯錯就罰誰天經地義……”
梁吟秋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她原本以為今天這趟白來了,沒想到事情竟然還有神轉折,這裏麵竟然還牽扯到了周慕川韓恩可雇人入室盜竊!
反正周慕川和周慕岩兩方,損害到誰她都高興!
雖然事情的發展跟她的預期有些偏離,但就算是搞不掉周慕川的家主之位,她可看了一場熱鬧不是!
而一旁的周立仁卻看不下去了,家法的威力他可是領教過的,別說韓恩可一個弱女子,幾大鞭子下去就是周慕川這樣強壯的小夥子也受不住。
他剛想站起來上前去替他們求情,卻被梁吟秋一把拉住,低聲問道:“你幹嘛?”
“我上去替他們求求情啊,那一鞭子下去可是真的皮開肉綻呢。”周立仁低聲回道。
梁吟秋很想說,哪又關你什麼事,可她知道她當然不能這麼跟他說。於是她朝周慕岩和蘇知愉的方向掃了一眼,說道:“慕岩說讓老爺子決定,他的意思就是想讓動家法,你現在這樣上去為慕川他們求情,豈不是就得罪了慕岩?況且,看這架勢,動用家法是勢在必行,你現在去求情毫無用處,你又不是不知道,爸最恨這種家裏人的勾心鬥角,所以你現在去求他,不僅會得罪了慕岩,還會惹來爸對你的反感。”
“我相信慕岩和知愉兩口子不會那麼小氣的,爸也沒有那麼鐵血心腸吧?”周立仁雖然還在堅持,但語氣明顯軟了下來,他是怕忙沒幫上反而幫倒忙。
“雇傭人入室盜竊,這可不是小罪名,慕岩他們不起訴他們就已經是格外開恩了。如果老爺子因為我們求個情就放過慕川他們,那日後任何人都可以肆無忌憚地做壞事了,反正大家求個情事情就會過去,那周家豈不是要亂套了?老爺子這次是想動用家法,殺一儆百!”
周立仁聽梁吟秋分析的甚有道理,隻好又默默地坐好了。
那邊楊美嫻還在苦苦哀求周益海,就連周立德也加入了,和楊美嫻並肩跪在了一起,求他開恩。
周益海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兒子和兒媳,麵上絲毫不見動容,許久,才開口道:“好了,你們都起來吧。今天這家法是一定要動的,所以就算是你們跪死在地上也改變不了。不過呢,你們要慶幸,慕川在關鍵時刻還算是疼老婆,有擔當的。本來按家法,他們兩人是要各打六大鞭子的,不過看在你們愛子心切的份上,那我就格外開恩,慕川和慕川媳婦各打三大鞭,這樣也算給了慕岩他們一個交代。”
三大鞭子也是不得了的啊,楊美嫻想的可是兒子一鞭子都不受,所以她看著周益海動了動唇還想說什麼,卻被周益海擺了擺手阻止了,“好了,你也別再多說了,起來吧。”
楊美嫻不甘心,可周立德卻知道老爺子意已決,再求下去,說不定他一惱還加重了懲罰。
於是,他對著楊美嫻使了個眼神,扶著她站了起來。
周益海把手裏的拐杖放好,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從木盒裏拿出了長鞭,目光轉向周慕川和韓恩可,眼神裏不乏淩厲,威聲道:“不肖子孫周慕川,韓恩可,跪下!”
本來韓恩可聽到她也要受三鞭已經很惶恐了,此時聽到周益海的怒喝,更是嚇得渾身一顫,見周慕川跪下了,便也隻能跟著跪下。
屋裏暖氣十足,所以他們穿的都不多,周益海提起皮鞭使勁一甩,一鞭子打在了周慕川的身上,別看他年紀大了,力氣也相對弱了,但這一鞭子下去還是威力十足,立刻就看到背上有一條長長的鞭痕出現,然後就看到有血滲出,看起來很是嚇人。
周慕川雖然強忍著,但也控製不住地重重的悶哼一聲,額頭滲出一粒粒的汗珠,皺眉緊皺,看到兒子痛苦的樣子楊美嫻一個腿軟差點癱倒,周立德趕緊攙住了她,楊美嫻一頭撲進丈夫的懷裏,悶頭哭了起來。
蘇知愉看到周慕川背上那條血痕的時候,她隻覺得心跳一下加快,胃裏有些難受,她不是可憐他,而是這樣血腥的場麵,她實在是看不了。
她不由得別過臉,剛想跟周慕岩說可不可以先離開,耳邊就聽到又一聲鞭響。
緊接著傳來了韓恩可痛苦而淒厲的慘叫聲,良久才消散。
蘇知愉皺眉,她本不想去看,卻還是忍不住回頭向韓恩可望去,許是韓恩可的皮膚更嫩,她背上的那條血痕比起周慕川的來更加瘮人。
蘇知愉心裏有些不忍,那樣的傷痕,她看著都疼,更何況韓恩可是真真切切地挨在身上。
如果這三鞭家法過後,韓恩可能夠收斂自己,痛改前非,不再處心積慮地想著害人,那也算這次的傷沒白受了。
但,誰知道呢?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就怕她不僅毫無悔過之意,反而又變本加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