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溫善之三天兩頭地往這裏跑,每次的借口都是工作不忙,過來看看她也算是打發時間。

“今天周六,自然是不用去上班的。”溫善之微微垂眸,然後看著她笑著回道。

“噢,又周六了啊,你看我這日子過得,都不知今夕何夕了。”蘇知愉輕輕拍了下腦袋。

“這樣最好,腦袋放空,什麼都不想,不是更利於放鬆心情,好好養胎?”

說到這裏,溫善之頓了頓,臉上的笑容也慢慢消失,垂下頭去,像是在沉思什麼。

片刻,他抬頭,看著蘇知愉,接著說道:“不過,有件事,我想我還是有必要跟你說一下。”

“什麼事?”見他表情變得有些嚴肅,蘇知愉略顯疑惑。

“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蘇知愉不由得有些緊張,隻能笑了一下,來緩釋自己緊張的情緒,“怎麼了?你說吧,我現在還能有什麼事是承受不住的?”

“是關於慕岩和唐念悠的。”溫善之說著,看了一眼蘇知愉,才又繼續說了下去,“據我所知,在你離開的第二天,慕岩就宣布了唐念悠周太太的身份。雖然隻限於他那個別墅的範圍,但,也算是正式承認了唐念悠的身份。對外公布,應該隻是個時間的問題。雖然兩個人還沒有正式結婚,但唐念悠顯然不是個安分的人,在那個家裏頤指氣使,呼風喚雨。還……”

這件事情,蘇知愉不是沒有過心理準備,她走了,給唐念悠騰了地方,慕岩讓自己愛的女人代替她當上周太太理所當然的,她從一開始就知道的。

可就算是有心理準備,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蘇知愉還是有一瞬間的愣怔,同時心底有一股強烈的心痛漸漸漫延開來。

原來,在慕岩心裏,她真的並不算什麼。不然,怎麼會在她離開的第二天就迫不及待地就宣布了唐念悠周太太的身份?

心痛之餘,她又有些氣惱,蘇知愉,你在心痛什麼?這時候你還有資格計較這些嗎?唐念悠是你親自帶到慕岩身邊的,慕岩是你親手讓出去的。

盡管你是為了保住孩子,但也是因為不想讓慕岩為難,但,這種結局畢竟是意料之中的!

慕岩能和自己心愛的女人在一起,恩恩愛愛的生活,這不很好嗎?

這樣想著,蘇知愉深吸一口氣,鎮定了自己的情緒,看向溫善之等著他講下去。在看到他說了個“還”字之後卻停住了,不由得有些緊張,擔心地問道:“還什麼?”

那個唐念悠,不是個好相與的,那個家裏除了慕岩,還有央央和張媽他們,唐念悠又向來跟張媽不和,不會是……

果然,她的想法還未落定,就聽到溫善之繼續開口說道:“最近這些天,還把張媽和張伯從那個家裏趕了出去,家裏對她略有些微詞甚至隻要對她的態度略為不好一些的傭人,都被她辭退,差不多把傭人來了個大換水。”

溫善之並未把話說全,隻是點到為止,他知道以蘇知愉的聰明,肯定會從他的這些話裏猜到,唐念悠現在甚得周慕岩的歡心。

即使是張伯張媽那樣服侍了他母親又接著伺候了他大半輩子的忠心老仆,她都能任意趕了出去,而周慕岩卻沒有任何異議地聽之任之,由此就可見他對唐念悠的言聽計從,寵愛有加。

自從蘇知愉離開了周慕岩之後,溫善之為了防止周慕岩找到她,一直都在注意著他的動靜,所以才對他們家的事情知道的這麼清楚。

其實,他本不想告訴她這些的,因為他打心底不想再讓她接觸和聽到任何有關周慕岩的事情,如果可以,他甚至想把周慕岩從她的腦子裏和心裏統統抹掉,這樣,就能斷了她對周慕岩的所有念想。

可是,這些日子以來,盡管她看起來很輕鬆很高興,在他麵前也從來不提半句關於周慕岩的話,連最疼愛的央央都沒有提過。

但,他還是能看得出來,她心裏還有著周慕岩,可以說從來就沒有忘記過他,甚至對他的思念在日益加重。

所以他想,心病還需猛藥醫!

所以,他說了上麵的那些話,為的就是讓她徹底對周慕岩死心,因為周慕岩的心已經被另外一個女人占據,再也沒有她的位置!

然而,這些都隻是他希望蘇知愉猜到的,至於真實的情況……

沒有讓他失望,蘇知愉果然是順著他的話猜出了他希望她猜到的事情。

此刻的蘇知愉,雙唇緊抿,雙手下意識地一下一下拉扯著身上的衣服。衣服被她拉的皺皺的,可她卻絲毫不知。

嗬,唐念悠真不愧是周慕岩心裏最愛的女人啊!

可是,他是不是也太過分了!就算是寵愛自己的女人,也不該這麼任由她胡來吧?張媽和張伯可是在他身邊伺候了那麼久的老人兒,怎麼能這樣就讓唐念悠給趕出來了呢?

忽然,她身子一下繃直,手裏的動作也跟著停了下來,看向溫善之,眼神裏盡是焦急和擔憂,“那,央央呢?她沒把央央怎麼樣吧?”

“央央,她倒是沒怎麼樣。”溫善之答道。

關於央央整天在家裏哭鬧著要找媽媽的事情,他也不會跟她說,他怕她一個不忍心,就會跑回去。

而一旦她回去,也許就再也沒有機會跑出來!

聽到他說央央沒事,蘇知愉稍稍放了心,手裏又繼續一下一下地拉扯著衣服。

停了片刻,她抬頭,表情淡淡的,聲音也是淡淡的,“這些都是他們的家事,我已經是個外人,就算我知道了,也做不了任何事情。我隻是想知道,張伯和張媽他們還好嗎?從家裏出來,他們能去哪裏呢?”

“雖然他們是以回家養老的名義被趕出來的,但據我所知,唐念悠仗著自己周太太的身份,又有周慕岩在背後撐腰,在趕他們出來的時候,並未給他們多少養老金。所以,生活有些拮據。我當時也派人打聽了一下,他們好像租住在城東一處比較破舊的租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