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這樣說,我們不禁猶豫起來。做一行有一行的規矩。尤其在玄學這個行當裏,如果事先不了解清楚了,那就一定不能攪合進去。
看我們麵露難色,老周趕緊補充:“絕對安全,一點都不危險。你們大可以放心,還和上次一樣,就是到場演個戲。”
看他的樣子好像在隱瞞著什麼,演戲誰不成,為什麼偏偏找我們。如果我們貿然答應會不會有問題?就算真的要我們去演戲,我們也不知道演什麼,突然被拆穿怎麼辦。還沒有等我再問,秦瘦就搶先開口:“不行,不提前告訴我們對我們不公平。再加一千,這活我們就接下了。”
周白鶴一拍桌子,連聲說好,五千就五千。今晚六點半之前到我們工地,你們知道的,剛開工的那個,離你們攤子不遠。
生意確定,我也有了和他開玩笑的心思:“老周,你也知道,就算是演戲,我們的技術也真不咋地。你們一再找我們,是不是因為我們要價便宜,公司開給你們的專用款你們就給我們一點點,剩下的都讓你們分了。”
周白鶴搓搓雙手:“哪能啊,你們也知道做我們這工作的就是賺著賣白菜的錢操著賣****的心,人前光豔人後苦逼,還怎敢私吞公司的錢。”
說完連飯都顧不上吃,就提著兩個大袋子離我們而去。
看他走出店門,我說秦瘦你看他這麼焦急,剛才要是咱再矜持點還能再讓他多加點錢。不過你猜他到底想要咱幹什麼。
秦瘦埋頭對付熱幹麵,嘴裏塞的太滿,嗚嗚哇哇發著毫無意義的聲音。終於咽下去後猛灌一大紙杯涼水,理理喉嚨,不顧漲紅的臉說:“誰知道這家夥讓咱幹什麼。不管幹啥,咱兩個大男人,一晚上五千都值了。”
很多年以後,當我再回憶起這個下午,竟然不敢相信我們的人生軌跡就在這一刻發生了偏轉。我和秦瘦,還有很多人的命運,就在這個小麵館裏,已經被注定。以後發生的一切,不過是按部就班,一點一點,也是突如其來的展現在我們麵前。像是突然間推開了另一個世界的大門,紛亂龐雜的讓我們措手不及。
很久以後的我一直在想,那個下午,如果我們不走進那個麵館,是不是一切就不會發生,那些人,那些事,是不是就不會遇到。而我們的人生又會是怎樣一種狀態?我後悔嗎?秦瘦後悔過嗎?
我們很快吃完,背上背包,拿起電腦桌,看還有時間,就又到超市買了些麵包牛奶。聽剛才老周的說法要讓我們在工地呆整整一個晚上,萬一他們不管飯,我們還是提前做準備比較好。
六點半,我們準時到達工地。很奇怪,以往這個時間點都應該是忙的熱火朝天,機器轟鳴,大小工程車輛來來往往才對。今天卻顯的極其安靜,機器停運,沒有幾個工人,挖掘機泥罐車安靜的停在邊上。這是怎麼了?
老周見我們到了,遠遠就迎過來給我們帶路:“兩位來的真準時啊,工地裏路不好走,來,這邊。”
我們跟著他來到角落的藍頂白牆板房。板房不小,有兩層,看樣子是那種災區重建中用到最普通的活動板房。這種板房造價少,搭建速度快,強度也足夠普通使用,一般能夠支撐一年不出任何問題。除了不隔熱,冬涼夏暖之外,沒有其它缺點。
一進板房就看到四五個人端坐在長方形巨大會議桌旁,沒有一個是之前我們認識的。這些人一律西裝挺括,麵無表情,一看就是通過了公司裏層層人肉金字塔,踩死了無數個人才熬到至少中層以上的人事人員。我心說這還要來一場麵試,檢測檢測我們本事不成。心裏一陣發虛。老周也沒說要這樣啊。
秦瘦卻一拖椅子,大大咧咧坐下。把背包往桌子上一扔,和對麵那幾個人大眼瞪小眼。
我也隨之坐下,周白鶴給我們介紹對麵人模狗樣的家夥們,什麼X總管X經理,我想這都什麼年代了,怎麼還有********,不知道割掉沒有。當然吐槽歸吐槽,基本禮貌還是要有,他每介紹一個對麵就起來一個握手,搞得我們剛坐下又得站起來。
大家互相認識,對麵中間一大頭目樣子的家夥首先開口,說:“以下的事情非常重要,希望任何人都不要向別人提起。”
秦瘦挺挺身子,靠緊椅背,一撇嘴,露出兩個大板牙:“X總這什麼意思呐,不相信我們不是。”
X總一揮手:“不是這個意思,是這件事很總要,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我們一聽都來了興趣,到底什麼事情能讓他們緊張到這個地步,卻還能告訴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