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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那天風好大,如浪的北風一波波拍打在父親如刀削的臉上,他一襲青衫,被風吹鼓蕩,好似一張楊帆的船。於海少年成名,時年不過二十八歲,正是如日中天的年紀,比父親整整年輕十歲。父親緩緩回頭,望了一眼台下的我,然後目光落在母親臉上,凝視半晌,終究扭過頭去,閉上了眼睛。這時,我感到手上有一股暖流在滑落,跌到在地上。父親的拳法果然很快,我隻看到青衣一閃,父親一拳已經打到了於海臉上,於海本欲躲開已自不及,隻得硬生生的挨了這一拳,他原本肥胖的臉上經受了這一拳倒也無甚變化。我曾經看過父親練拳,他一拳打在樹木上麵,樹木表皮並無變化,可是樹幹已然折了。台下頓時嘩然,沒想到北腿幫幫主這麼容易就挨了一拳,一時人群鼓噪,那些壓中北腿幫必勝的老百姓紛紛扔掉手中的彩票,北腿幫的一眾弟子臉上無光,盡皆低下了腦袋。於海咬著牙,冷哼一聲,揚起左腿直撲父親麵門,父親不敢怠慢,右手握拳,迎著於海的左腳一拳打去,哪曾想於海未及左腳使老,中途收回,右腿一掃,已然把父親掃到在地。於海未等父親起身一腳直直踏了過去......那一刻,我感覺到時間好像靜止了一般,什麼都變慢了,一切都在飛,漫天的紙屑,呼喊聲,大叫聲,歡呼聲,它們都在空中漂浮、滾動,我站在人群中,感覺到世界在倒退,人群和父親,他們都在倒退,慢慢遠離我,我仿佛置身於一片偌大的空地,整個世界都在我身邊倒退。母親發瘋似的衝向父親,卻被如水的人群擋住,被撿彩票和扔彩票的人群,母親大聲呼喊著父親的名字,卻隻能無助的在人群中掙紮,她想往前去,卻被他們擠到後麵。最後,我看到父親,他對我笑了笑,右手吃力的舉起了拳頭,向我搖了搖,然後他望向在人群中掙紮的母親,兩行清淚從他蒼白而瘦削的臉上慢慢滾落。我的胸口像是被重錘擊中了一般,一錘一錘,錘錘鑽心。徹骨的寒冷瞬間流變我的全身,我望著於海,那個在屋頂放聲大笑的男人,用滴血的心發誓,這輩子,我一定要用我的拳頭打到他,不報此仇,誓不為人,我咬著自己的嘴唇,牙齒穿過唇顎,流淌的鮮血是我再也挽不回的光年。
我不知道我昏睡了多久,也許這麼多年我一直在昏睡。你終於醒啦!一個瘦瘦的老和尚慈祥的望著我。
我娘呢!我哽咽道,淚水像磅礴的雨,擊垮千古的長堤,一瀉千裏。
她,她也跟你父親去了。老和尚輕聲道。
我抓住老和尚大聲道,為什麼騙我,為什麼騙我,我娘呢,我娘去哪兒了!
老和尚抱緊我,哽咽道,你娘,她抱著你爹,以頭磕地,自盡了......
刹那間我感到天玄地暗,頭腦中一片空白,我用盡最後一絲力氣閉上眼,淚水在臉上肆無忌憚的宣泄狂奔......時間是一條悄無聲息的河流,它悄無聲息的帶走你的一切,不留下任何有關回憶的憑據,把過去埋在過去,未來隻是空殼的未來。三個月後,我終於不再整日整夜的悲傷,因為我明白,還有比悲聲更重要的事,那就是報仇!當時少林隻是武林中的一個小幫派,其實,夾藏在南拳北腿之間,誰又不是小幫派呢!少林比較清高,或者自詡清高,在南拳北腿分庭抗禮統領江湖的時候,少林僧人既不打拳也不習武,修習任何一種就是得罪另外一個幫派,少林人少寺小,得罪誰都惹不起,所以幹脆誰都不學,那個時候是少林寺僧人最為人畜無擾的時候,每個僧人隻是打坐,從不練習拳腳功夫。自從那一戰之後,南拳門自此在江湖上消失,南拳也成為了一種禁忌,江湖中人隻能習腿,雖然不能打拳,但這對憋了很久的少林一眾僧人來說,也算是久旱逢甘霖了!我師傅叫慧淨,他在少林的備份應該很高,我從來都是看到別人對他行禮,卻從沒看他對別人行過禮,包括方丈。那一戰之後江湖上進入了亂世,同時也是一個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盛世。亂世和盛世的區別就是,一個派別的亂世成就了另一個派別的盛世。南拳門消失了,少林興盛了。北腿幫在那一戰之後,自詡天下第一大幫,拜師入門者不僅要考試送禮還要憑關係攀親戚,到了最後,長相甚至也列入了選拔條例,官方給出的解釋是,不能影響北腿幫形象。之前大家覺得要麼學拳要麼習腿,那就隻能選擇南拳和北腿,沒有人會傻乎乎的想到少林每天念經打坐。現在不同了,江湖上統一習腿,既然少林也開了這門課,且不收學費另外包一日三餐,這對那些窮的隻能行乞的人來說簡直就是一個天堂啊!由此,少林步入了大盛時代。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師傅。慧淨端坐在佛像前看著我。我低下頭,沉默不語。怎麼,你還不願意?你的命,可是我救的。慧淨說完看了看茶幾上的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