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小樓收回目光,問道:“舉雲兄,貴教總壇莫非是建在這絕頂之上嗎?”高舉雲“噓”了一聲,示意他不要多問,伸著短手,向上指了指。蓋小樓又抬頭望去,隻見山峰上一物迅速下劃,隨著離地麵越來越近,那物變得清晰起來。橄欖仙子啞然失笑:“我道是什麼?原來是個大筐。”想到這裏卻聽“咣”的一聲,身前揚起了微塵。透過四散的塵屑,隻見落下來的這隻籮筐竟比普通籮筐大上數倍有餘,筐的四角縛著四條粗如兒臂的麻繩,直通上峰頂,縛繩的筐耳處包以鐵皮,筐的四周則纏著狀似漁網的線兜,而一塊大鐵板平平的鋪在筐底。
高舉雲當先躍進筐中,橄欖仙子向蓋小樓打了一個“請”的手勢,蓋小樓搖了搖頭,低聲道:“這東西怕是不夠牢固,別上得一半跌將下來,小弟……,咱們還是不坐為好。”橄欖仙子微微一笑,徑直躍進籮筐。高舉雲頗不耐煩的向他招了招手,蓋小樓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閉著眼睛爬了進去。高舉雲用力搖了搖繩索,但覺籮筐劇烈一震,四條繩索同時伸直,跟著悄無聲息的向上升去。
這籮筐落下時速度甚快,升上時卻如老牛犁地,不勝其慢。蓋小樓閉緊眼睛,隻感到呼吸漸難,腳底漸輕,雖然鐵板壓得籮筐不至搖晃,但卻始終不敢打開眼睛。隻聽高舉雲取笑道:“蓋小樓探囊取物,可算是膽大包天。不料想坐飛高峰,竟如此膽小如鼠。好笑,好笑。”蓋小樓道:“貴教好好的平原不住,偏偏要覓高地而建,莫非是想做神仙不成?真是豈有此理。”高舉雲收斂笑容,正色道:“蓋兄弟,這句話在此間說說也就罷了,一會兒上得總壇,千萬不可胡言亂語。我這一路上一直不曾開口說話,你道那是什麼原故?”橄欖仙子道:“莫非這一路都有人監視咱們?”高舉雲點頭道:“打酒店出到此間,一共埋伏了二十四道暗哨。蓋兄弟若是適才說出這番話,別說是兩位,就連老哥哥也難脫幹係。待會兒上到總壇,主考官有話問你們,你們隻說是我推薦來的就成了。”三人說話之間,籮筐躍過山腰,山峰已遙遙可見。蓋小樓雙手抓住筐邊,將頭深埋膝間,隻覺寒氣越來越盛,竟不禁打起了冷顫。耳聞得橄欖仙子喊了一聲:“到了。”睜眼一看,兩把鐵鉤伸了過來,將籮筐拉到實地。當下一躍出筐,遠離懸崖而站,高舉雲同橄欖仙子隨後躍出。持鉤的兩個壯漢掛好籮筐,向高舉雲恭身施了一禮,高舉雲還了半禮,帶著蓋小樓二人向前而去。
此刻身處絕頂,眼前豁然開朗。東方雲海蒸騰,翻如波湧;西北方群峰綿延,無窮不盡;北麵俯瞰低穀,心境頓宏;隻餘正南一側山勢未斷,仍起伏斜上。一排排房屋依山而建,搭肩抱簷,極盡輝煌。蓋小樓伸了伸舌頭,滿臉驚歎之色,橄欖仙子心道:“這座孤峰四麵峭壁,上山隻有索車一途,構造如此寵偉的工程,真不知紅燈照費了多少苦心。”心中裝滿無數疑問,卻不敢出口請教,跟著高舉雲穿廊轉榭,向樓群深處走去。一路上不斷遇有教中之士,隻是同高興舉雲略施一禮,便擦肩而過,想是教中規矩甚嚴,不許私下交談。
橄欖仙子一路暗數,三人共經過七道院門,來到一下院之前。高舉雲拾階而上,對著衛門的兩個黑衣大漢耳語了幾句,其中一人轉身入內,不多時複出,高聲喧道:“有請高引路使。”高舉雲微微一禮,率先而入,三人穿過院落,來到一座大廳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