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閑事身為教主副職,職位極尊,雖與裘長老隔牆為鄰,但精舍華宇,氣派又自不同。裘海正來到門前,兩個黑衣勇士恭身迎上。裘海正掃了二人一眼,問道:“李甫,汪誌洋這兩個小子呢?”一勇士道:“啟稟裘長老,李汪二位辦事得力,日前已升遷為挑燈童子。咱們二人奉一馬先生之命,特來接替守護副教主之職。”裘海正道:“升做挑燈童子了?那可是他們的造化。你二位是誰的門下,老夫怎麼從未見過?”另一個勇士答道:“回長老的話,屬下叫做賈和、這位兄弟叫做萬興,是豐長老推薦來的,入教還沒一個月,故長老不識得屬下。”
裘海正見他們竟是西屋之人,心中老大的不高興,“哼”了一聲道:“老夫要見副教主。”賈和道:“請長老稍候,容屬下通稟。”裘海正勃然大怒道:“什麼話?老夫要見副教主,還用你通稟嗎?”一提衣擺,已穿門而入。
他一徑來到寢室的門前,一邊推門,一邊氣衝衝的道:“副教主,你什麼時候改了規矩,連老夫求見,也要通稟?”話聲未落,房門“吱”的一聲已經洞開,跟著一腳邁過門坎,便要進去。忽然間眼前寒光一閃,一柄厲劍迎麵刺到,裘海正“啊”的一聲驚叫,想要躲避已然不及。卻見一把折扇繞過腦後,在劍背一格,將劍鋒蕩了開去。裘海正大喝一聲,怒道:“何方小子,竟敢暗算老夫?”說話聲中,一掌橫胸拍去,對方“嘿嘿”一聲冷笑,背劍揮掌迎上。雙掌想碰,裘海正隻覺得全身劇震,退出半步。但見對方身形一晃,從自己眼前一躍而過,“碰”的一聲撞開窗戶,衝出房去。
裘海正被對方一掌震得血氣翻騰,一口鮮血險些噴出。蓋小樓扇交左手,右手支在他的腋下,問道:“不打緊吧?”裘海正道:“追趕敵人要緊。”掙開蓋小樓的手臂,跟著從那窗口躍出。雙腳步尚未落地,隻覺一股掌風打斜地裏撲了過來。他吃了一虧,不敢再同對方鬥力,探臂在對方手上一挑,借力飛出,卻聽對方喊道:“大膽賊子,竟敢到紅燈照來撒野。”說話聲中,又搶進身來。兩掌翻飛,已攻出數掌。裘海正出掌還擊,一連被逼退數步,凝目向對方看去。隻見對方一身黑衣,緊身打扮,頭上挽了一個發髻,額下飄著一挫山羊胡須,卻是與自己同列長老之位的何照南。當下叫道:“何長老,莫要誤會,放走了賊人。”何照南收拳住手,退後一步,道:“原來是裘長老。你怎麼會在這裏?”忽聽得屋內一人大呼小叫道:“副教主死了,副教主死了。”何長老臉色一變,一掌拍向裘海正,嘴裏怒道:“好一個裘海正,竟敢謀害副教主。”裘海正道:“凶手剛剛逃走,你不去追拿,攔阻老夫作什麼?”何長老道:“你害死了副教主,還在這裏胡說八道。今日須放不得你。”雙手加緊,直纏得裘海正進退不能。
隻聽得四下裏鑼鼓齊鳴,沸反盈天。一隊隊點燈勇士大叫大嚷的衝進院中,蓋小樓同橄欖仙子已出得房來,站在裘海正的身後,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裘海正與何照南的武功本在伯仲之間,隻是他一心想去追拿害人凶手,不想同何照南糾纏,何照南一番強攻頓時占了上風。突然之間,一人衝進兩人身前,雙掌倏分,一攻裘海正,一攻何照南,隻聽“叭叭”兩聲輕響,裘海正同何照南各退了一步,那人上身微晃,便即氣定神閑的站定。何照南一言不發,轉身躍進房中,跟著抱著一具屍體衝出屋來,嗚咽著道:“一馬先生,副教主給這……這老賊害死了!”那人正是教中總管一馬先生,聞言眉頭一皺,道:“管副教主死了?是怎麼回事?”何照南道:“屬下經過這裏,見到有人愴惶外逃,便上前阻攔,原來竟是裘長老。這老鬼定然是親手殺害了副教主,又怕事敗,才匆匆逃命的。”裘海正氣得胡須飛揚,怒道:“姓何的,你胡說什麼?哪個匆匆逃命來著?”何照南上前一步,怒目橫視道:“副教主不是你害的嗎?”一馬道:“兩位莫要爭吵,這件事大有蹊蹺。裘長老同管副教主交情頗好,怎會出手相害?咱們先問清楚再說。誰是此院的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