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燒香(1 / 3)

回家的時候,佳琴正在燒香,歐陽柳討厭那香的味道,聞著就想嘔吐,頭暈目眩的,和平常的香火感覺上有差異,怪難受的。

自從歐陽柳回家的那刻起,佳琴就天天燒香,嘴裏還不知道念叨著什麼,見到歐陽柳的那一刻,佳琴眼裏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像是看囊中獵物一般,歐陽柳身子忍不住收了一下,那眼神有點怕人。

古銅色的香爐裏繚繞著青煙,緩慢的升向半空,似一雙張牙舞爪的枯手,想要抓住什麼似的,時而燒得正旺的蠟燭發出幾聲“劈裏啪啦”的爆鳴聲。

歐陽柳坐到佳琴身邊小墩子上,問道:“哥哥呢?”

佳琴頭也不抬一下地說:“不知道去哪了,你找他幹嘛?”她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轉頭盯著歐陽柳看,歐陽柳被她帶笑的眼看得一陣發麻,連忙解釋道:“沒什麼,就是問問。”

佳琴站起身來,淡淡的說道:“小柳,你一直是個聰明伶俐的人,可你為什麼還要去遠山哪呢,你不知道你哥哥不喜歡你去嗎?”

歐陽柳看著她,並不說話,哥哥回來過了嗎?佳琴怎麼知道我上牛兒那去了?不過話也說回來,這村裏還有哪戶人家可以去的,除了遠山就是瘋女人阿花那了,難不成她會去找一個瘋子?

哦,之前忘記跟各位說了,雖然說這是一個村子,但所有村民聚集在一起也不超過5個人,以前人是不少,可是近幾年來發生了許多事情,人都相繼死了,現在村裏算起來還有歐陽柳,哥哥,遠山,牛大伯,阿花這幾個而已了,佳琴是城裏的姑娘,不是本地人,當然也還算不上是村裏的人。

“回來了總得跟人家打聲招呼吧!”歐陽柳這樣說,發現佳琴的話裏帶刺,極為不滿。

佳琴點了點頭,瞪了歐陽柳一眼,轉身走進裏屋不說話了。歐陽柳被她弄得有點不明所以,兀自回到自己房間,躺在床上想了半天,迷糊中竟然睡著了。

再醒時已經天黑,窗外又淅瀝的下起雨來。

房間裏沒開燈,昏暗得很。歐陽柳爬起來揉了揉眼睛,走出房門,家裏竟然沒有人在。這時肚子已經餓了,她打開飯鍋,什麼都沒有。立馬拉鍋想要煮飯,這才發現,家裏沒米了。拿著鍋到房裏找了找,備用的米也沒了,這下可好,沒的吃了。

放下飯鍋,真正理解了巧婦難為無米之吹這句話的意思了,也不知道哥哥佳琴上哪裏去了?看看天,還看得見路,不如上遠山那裏了解點自己想要知道的事,順便借點米回來解決溫飽問題,自己和哥哥倒也罷了,總不能餓著佳琴吧!

拿起傘,走出房門的時候,立刻被一股寒氣圍繞起來,歐陽柳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加快了步子。

準備出院子時,猛的撞上一物,歐陽柳幾乎驚叫出聲,再定眼一看,是哥哥。他手裏拿著隻野兔,“你要上哪裏去?”

說是去遠山那非得有一翻爭吵不可,不能說實話,歐陽柳開始結巴起來,“我去……我想去找你們的……那麼晚了不見你們回來,我有點擔心。”看來說慌並不是她歐陽柳的強項,哥哥狐疑的掃了她一眼,繞過她,往家裏走去,“家裏沒米了,晚上吃兔肉,回去吧!”

歐陽柳剛想轉身回去,發現院子外有個身影定定的站在那,仔細辨認,才知道那是阿花,見歐陽柳也凝視著她,她猛的轉身,口裏又開始喊道:“逃不掉的,都得死……”

本來下著雨就夠涼的了,夜裏又聽她這麼一叫,就更寒了,歐陽柳直打了好幾個哆嗦。

進家門,呃?佳琴還在燒香,這味道歐陽柳實在不喜歡,頭又開始暈旋起來,怎麼剛剛出門的時候就沒見著她呢?心裏十二分的怪異。

“你在幹什麼?”哥哥顯得比歐陽柳還緊張,他上前用腳猛的踩滅燒得正旺的香火,麵有怒色。

佳琴幽怨的看了眼哥哥,掩麵低泣著跑進房間。

歐陽柳不說話,那一夜吃得很沒味,佳琴一直躲在房間裏不出來,哥哥也不去哄她一下,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就是燒香嗎?哥哥至於跟未來的嫂子鬧翻嗎?想著晚上要去找遠山,歐陽柳睡得不怎麼安穩,佳琴的哭聲停不久,估計他們都睡著後,歐陽柳便偷偷起身,加了件衣服,悄悄的向門外走去。雨還在下著,稀疏的撲在臉蛋上,有點癢。

一路上雨不停的下著,涼颼颼的感覺,被黑黢黢的夜包圍還真不好受,腳步越來越來快,管不著踩到是水是路了,走過去再說,天保佑歐陽柳半路不要遇上什麼嚇人的東西。

一到遠山家就看見他在門前不停張望,屋裏微微透出幾許暗暗的燈光,在風中搖曳,一閃一閃的,估計是在等歐陽柳吧。

“我還以為你來不了了呢!”遠山上前接過雨傘,邊進家門邊說道,“這天氣是越來越冷了,你怎麼穿這麼少?”

“回得太急了,忘記帶衣服了唄!”歐陽柳打了個哆嗦說道,“我隻請了一個星期的假,沒帶多少衣服,誰想天氣變化這麼快。”

遠山走進裏屋,拿了件衣服出來遞給歐陽柳,“穿上吧!”布料很粗糙,肩上還漏著幾個小洞洞,如果沒記錯的話,小洞洞是當年她們一起烤火的時候弄到的,現在想想還覺得挺溫馨,特別是在雨下個不停的夜晚。

穿上遠山的衣服歐陽柳簡直成了唱戲的了,袖子長出了一大截。

遠山看著她傻笑了兩聲,說道:“以前老班長說你是咱學校的校花,我還不相信,現在看來有幾分像了,一件那麼舊的衣服穿在你身上都顯得特別出奇。”以前歐陽柳和遠山還有哥哥都是同一個班上的,高中畢業後就各走各的了,哥哥到城裏打工,遠山回家務農,歐陽柳則上大學。

“你也不錯啊。”歐陽柳學著遠山的模樣打量起他來,“學習委員可是暗戀了你三年哦,全學校的人都知道了,你別跟我你不知道啊。”

遠山把煤油燈拿到正中桌上,邊走邊說,“行了,不跟你扯這些陳年舊事了,言歸正傳,都快半夜了,沒見你來,我以為你發生什麼事了,擔心死了,我以為虎哥對你做了什麼呢?”那所謂的虎哥是歐陽柳的哥哥歐陽虎。

歐陽柳驚疑,“怎麼可能,他是我哥哥,會對我做什麼呀?”雖是這樣說,心裏還是有幾分懷疑的,遠山的感覺十有八九都是對的,這點從小她就知道,可是她也同樣相信哥哥,從小到大,他一直都是一個合格的哥哥,事事都謙讓保護著她,要她懷疑他她也做不到。

遠山微笑,似乎歐陽柳的這種驚疑的表情早在他意料之內,也沒多說什麼,因為他也不是很確定他目前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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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柳心中有太多的疑問,一時之間不知道從何問起,講起話來很淩亂,一會是媽**死,一會是哥哥怎麼想的,一會是又跳到牛大伯那,情緒也是時起時落,大概人悲傷的時候思緒多半都是淩亂的吧,歐陽柳她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很奇怪的是,遠山走到她身邊,用手按了按她頭頂,那淩亂的思緒一下井井有條起來。

“想要弄清楚這許多事,不是一兩天的事情,小柳,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我帶你去一個地方。”遠山說著拿起煤油燈走進裏屋,“跟上。”他對歐陽柳說。

村裏的房子都是用泥砌成的,此時下著雨,浸過牆皮透到屋裏,顯得特別潮。遠山的臥室歐陽柳也不是第一次進,很熟悉感覺,遠山讓歐陽柳站在房間中央,他自己走到床底下,按了按什麼開關,歐陽柳站著的那一塊地立刻動起來。

歐陽柳驚跳著逃離中央那位置,卻被遠山拉了回來,“別怕!”說著他握著歐陽柳的手加緊了力道,雖然心裏還是怕,但還是隨著遠山踏上了那會動的地皮,從小到大的玩伴,難不成他會害我?歐陽柳兀自搖頭,不會的。

遠山總能看穿歐陽柳的心思,對著她嘲弄了笑了兩下,“是在擔心嗎?”

“去你的,有什麼好擔心的。”歐陽柳違心的說道。

“那就好!”聽遠山聲音分明是不相信她的嘛。

歐陽柳打量著周圍,很好奇,感覺像極電影裏的情節,遠山家裏怎麼會有機關?那麼多年了她怎麼就不知道?裏麵到底長什麼樣?一切的一切都使她好奇,心跳快了好多。

她忍不住多看了眼遠山,他側麵的輪廓清晰柔和,印著淡淡的幽光,鼻子很挺拔,很俊俏的一個青年。

但這個時候她不得不警惕著點,防人之心不可無,她暗叫,他瞞得可真好啊!不知為何,心裏有點難過起來,她一直都以為他沒有什麼隱瞞她的,小時候他屁股長著顆痣都要告訴她的呢,怎麼家裏有個那麼大的機關卻沒告訴她?

慢慢的,沉了下去,窗外的雨聲漸漸變小,神經繃得太緊了吧,手被遠山握得汗涔涔的。

地皮下沉並沒發出多大聲響,遠山手裏的煤油燈一晃一晃的,被窗外灌進來的風不停吹拂著,感覺特別脆弱,隨時都有可能滅掉。

還沒到地下,就隱隱可聞到書香和一些發黴的氣味,歐陽柳好奇的向四周張望,漆黑的夜裏看得並不十分清楚,好安靜,外麵的雨聲早已聽不到。

大概下沉了兩米左右就到底部了,歐陽柳抬頭向上看了看,那張著的洞口慢慢合上,接著她向四周張望,光線嚴重不足,基本上看不到什麼東西。

“你站這別動,我去去就回。”遠山說完,拿著燈左一步右一步的走去,有時候還打個圈,好奇怪,怎麼感覺遠山像在跳舞?歐陽柳順著他的步子望去,燈到之處,除了木頭砌成的小道外別無他物。

“遠山,再跳燈就被你弄黑了。”歐陽柳擔心的看著一跳一跳的燈光,微弱得很呢。

遠山沒有理會她,照樣按著他“跳舞”的步伐走去。

通道內設有幾盞大油燈,待遠山全點著的時候,原本漆黑的秘室一下亮如白晝。歐陽柳好奇的打量起周圍來,周遭全是木頭做成的,都被染成了酒紅色,有許多灰塵粘在上麵,一看便知曆史悠久。有幾根高高聳起,充當棟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