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複摸索李正的絕筆,加上李邪,陳朋海,黃華,李海淘他們的話,一種匪夷所思的念頭在腦海裏模糊著,可就是欠缺撥開雲霧見真麵的主線。我隱約知道,如果事情真如我所想那般複雜,那我這所謂道士,是根本就無法處理的。可我那師父如今又在那裏呢?
正當我一籌莫展的時候,小桃走了過來,輕拍我的肩膀,問到:“林韋,找到你想要的線索沒有?”
我苦笑,揚揚手說:“我知道的比他這簡短的絕筆還要多得多,可那真相就象狡猾的兔子,在我將要伸手可及時突然跑得無蹤無影。”
她見我似乎沒有說謊,於是說:“其實我對這絕筆也不大相信,因為它不止簡短,而且似乎並沒有涉及到事情的本身。另外,我所知道的真相,是來自我爺爺的,與他提到的黃靜等人並沒有關係。”她說得很輕鬆,似乎一切都在她掌握中。她之與我,還真有點廬山的模樣,所以我反倒不驚奇於她的言行。
我默想了一會,說道:“那你能告訴我,你知道的真相嗎?”她應了句“可以”,轉身走到管理台,拉開抽屜,拿出一張黑白照片。我跟在後麵,看到她拿出的照片已經有點泛黃。她把照片遞了給我,我伸手接過,不禁啞然失色道:“這不就是我嗎?”
她“嗬嗬”地輕笑兩聲,說道:“別臭美,我幹什麼要收著你的照片啊?這是我爺爺年輕時的照片,因為和你真的很象,所以我才說你是我爺爺派來的啊。”
哦,原來如此。我看著照片上的那個我天天都能看見的樣子,有點迷茫於人生了。人生真是諷刺,千轉萬轉,也許最終到達的終點,不過是自己的起點而已。
她見我看的入迷,輕咳一聲,道:“喂,你這人怎麼傻傻的?”
“這個……我沒事。”我不好意思地說道,也許真是最近發生的太多事情,讓我反應遲鈍了許多。
“好了,我要說我爺爺了,你給我認真地聽著,別發呆。”她掘起小嘴,樣子看起來很認真,卻把那可愛的神色完全地表露出來。
我內心一震,忙應到:“小生洗耳恭聽。”
她“撲哧”一聲,剛想說些什麼,看著我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小臉泛起一片紅霞。然而念頭一轉,她反而迎上我的目光,說道:“我爺爺賈道,並不是我的親生爺爺,我的爸爸是他收養的孤兒。”她看了看我,似乎在問我明白了沒有,或者就像講故事的人一般,需要點反應,我忙點了點頭。
她繼續到:“好吧,現在就說我爺爺的故事,我也是從爸爸那兒聽到的。”
“我爺爺是廣州人,做著絲綢布料的生意,因此經常滿天跑。民國四年春,他遇見了一個讓他畢生難忘的人,而這個人,也就是改變了我爺爺命運的人。”
“胡小碟?”
她投來嘉許的目光,繼續道:“你說得沒錯,是胡小碟。我爺爺開始也是因為路途苦悶,才與她開始那段謔緣。怎麼知道越相處下,爺爺越難自拔,到了後來,發現單是一月見兩麵,已經不能慰藉相思之苦了。於是爺爺秘密造下了一座別墅,而這別墅就是文科樓前身。”
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於是問道:“那胡小碟是哪裏人?”
“福建人,問這幹什麼?”她奇怪地問。
果然,隻有福建話是夾雜著客家和潮洲音的,按我的推斷,也許就差真相一步了。
“沒什麼,你說下去吧。”我道,真相未明之前,我是不能把自己的推斷告訴任何人的。
“恩,”她點了點頭,說:“那時雖然是男權社會,但對於我爺爺家,卻是不大‘男權’的,因為,爺爺的事業是建立在她嶽丈的經濟支持上的。所以,爺爺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局麵。一方麵,很希望能給胡小碟一個名分,一方麵卻又懼怕正室單芳芳,而隻能偷偷摸摸地與胡小碟幽會。”
“什麼?那個正室姓單?”
“對啊,有問題麼?”
我苦笑道:“這下問題就真的多了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