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真怪!小雨走出校園,越過長街,直奔醫院。小雪、小冰麵麵相覷,她們不知曉小雨到底要做什麼,但是醫院——嘿嘿,很讓人毛骨悚然的。二人提心吊膽而又實足好奇地繼續跟綜。小雨踏進醫院,便往樓上走去。整個大樓樓內飄蕩著小雨登台階所發出的聲音:“哚哚哚……哚哚哚……”回蕩的腳步聲響是沉寂而待發——緩慢中蘊藏積聚的力量。也許隻有主人公在心甘情願的情境中一步步邁向死亡的邊緣,才會有如此豪邁動聽的聲音。因而,其中的真實秘密怕是隻有小雨一人清楚,當然,也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她對自己的行為一無所知。當小雪、小冰尾隨小雨來到頂樓。二人忽地發現——小雨不見了。
“哪兒去了?哪去了?”
倏忽,小雪、小冰發覺一間房子的門“呼扇、呼扇”地響著。二人借著幽暗的走廊內的忽閃不定的燈定睛觀瞧,他倆險些喊將出來,原來那間房門乃是——太平間!二人相擁著瑟縮地靠近門口,顫巍巍地將門推開一個縫隙,一上、一下的兩對眼睛隨著眼前情景的展開,其瞳孔在擴大(瞬間)。他倆更覺胃中的半消化食物滾動劇烈。
原來,小雨所謂的“飯”,其實是死屍。小雨撕啃著死屍,滿嘴是血。血不住地滴著,血淋淋的,然而,小雨好像忘卻了惡心,衝著門口嚷道:“來啊!來啊!快來吃啊!我請客!”
小雪、小冰哪吃得起這個,她們嚇得魂不附體,連滾帶爬地狂奔出醫院。“哇哇哇……”剛落地麵,倆人再也抑製不住腹腔內噴薄欲出的力量,直至嘴內有了苦味,二人才頹喪地如喪家犬似地趨向宿舍。
“別……別睡了!快……”小雪、小冰對熟睡著的姐妹瘋狂地叫喊道,“我……我跟你們說……不好!小雨回來了!快裝睡!”眾人假寐。小雨跳進宿舍,一拍肚皮:“飽了!刷牙吧!”小雨去漱口了。“喂,你們還不知道吧?是這麼回事……”趁小雨漱口之際,小雪將事情的原本敘說一遍,其他姐妹驚恐萬分,莫名其狀。小冰道:“不知何時,她定會吃我們的!”姐妹幾個抱頭痛哭,一時之間沒了轍——她們隻有守侯到來天再做打算了。
長長的、沉睡的夜掩飾不了姐妹幾人內心的極度緊張與不安,各自籌劃著應對辦法……
第二天,幾人表麵上仍與小雨有說有笑,暗中,她們早已將此事告之指導教師。
老師認為小雨是受不住失去男友的打擊,在加上物質生活的低劣,這些原因導致小雨爆發夜遊症。也就是說,小雨的所作所為,她自己並不知道。因此,老師告誡小雨同宿舍的室友:“你們不得將此事告訴她,學校自有妥善安排!”
但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也許是過度的緊張,當著小雨的麵,小雪不小心說漏了嘴,結果,小雨當場斃命。
“這篇故事夠味兒吧!誰知曉晚間會不會有人提把尖刀,敲人家腦殼,問:”西瓜熟了沒有?!‘“
剛剛講完,老四拍了老三肩膀:“怎樣?聽過這個故事麼?”老四木然地搖搖頭,直作嘔狀,“可這是真事!那個女生和我初戀姐姐是一屆的……”老四滿神秘地說道。不過,老三笑了笑道:“老四,你最近頭疼不?”“不疼啊,咋啦?”燭光映著老三詭秘的嘴角,老三道:“最近每天晚上我都睡得不大舒坦,經常翻身,那次我迷迷忽忽地瞥見你的床邊站著個披頭散發的女妖,她正用細長的手指撫摩你的腦袋!”“卡——”一道閃電過後,滾動的悶雷震得人心發顫,老四的臉色慘淡發白。老大捶了老三一拳,喝道:“胡說什麼呢?老五,你講!”老五抬抬手,微笑道:“我的作品大家一般都瞧過了,這樣吧,最近呢,我有篇新作,給大家念念吧!”說著,他從兜內掏出倆張紙,悠悠地念著。
雖說這件荒誕的故事已遠離我有半個多世紀了,可是至今我仍難以將其忘卻。
因為它著實讓我出了一身了冷汗,並且深悟“人為了生存,總得玩幾次命”的內涵。
如今,我將其敘寫出來,以求與諸位共饗。
剛剛從災難中逃生的我業已被大饑荒折磨得人非人,鬼非鬼。
為了討生活,我四處漂泊,經曆了一些讓人難以想象的奇特的事情。
那天,天空的幽暗正如頹喪的我的心境——原本一座繁華的城市,現在卻處處突兀著廢墟;熙熙攘攘的人群,早已是陳年舊事。
困頓的我彷徨地移到一座大樓前麵。
忽然間,我感覺到有人在跟我打招呼。我抬眼望去,覷到兩個掃大街的正向我有規律的招手。他們的另一隻手執著掃帚,形體很是端正,除了麵色泛白,雙眼血紅,實與常人無異。
“朋友,願意跟我們賭一把嗎?”他們中的一個嬉笑道。
“賭什麼?”我充滿好奇地問道。
另一個轉身指指身後的那座大樓:“這是一座一百層的高樓——若是你有能力爬到最高層,我倆認輸,我們會給你一百元錢;當然,如果你沒膽量,那趁早走開!”
“誰沒膽量?”年輕時,我總是那麼氣盛。
我抬頭望了望那座百層高樓,其遠處被雲層截斷,現出雲霧繚繞的神秘境界,使我難以透徹地探其究竟。高是高些,可是畢竟有一百元錢的誘惑啊!於是乎,我答應了他們——權當鍛煉唄!
但是,在我與他們擦身而過的那一時刻,我無意中瞥見他們的嘴角掠過陰慘慘的詭秘笑容。
當時的我僅僅考慮了那張百元大鈔,絲毫未把他們的表情當回事,我還自作聰明地認為也許這兩位大哥就那德行。
唉,一時的貪戀、誤判,險些丟了性命。
這座大樓空蕩蕩的,有可能是落成不久,但灰舊的牆壁、淩亂的物品暗示著有人居住過,但是居民哪去了?是瘟疫、饑荒,還是其他原因(我啊,就這點不好,沒事兒也好瞎想)?
愈往高層,光線愈顯得昏暗,還好我視力不錯,至少看得清台階。可不時傳來的風聲、窗戶相撞聲,以及若有若無的哭聲常常擾亂我的心智。
不過,聽的時間一長,習慣了的我索性不去理會它了,隻顧自己的路。
大約這幢樓發生過大火——身體孱弱的我撫著牆壁艱難地向上移動,瞬間,我的雙手異樣地烏黑。
當我攀登到約莫有一半的時候,我猛然聽到樓上有“嗒嗒嗒”的腳步聲,伴隨著腳步聲的是“咚咚咚”的好象是很堅硬的物體痛觸地麵,而或撞擊牆壁的聲音。
年輕人,膽子大。
我為了尋覓聲音的來源,緊走了幾步。“聲音好象就在這層……咦?怎麼消失了呢?不會是心理作用的,我的聽覺一直很好的啊!”我內心犯起了嘀咕,並向樓道的左右兩邊認真地觀察一番——樓道兩邊黑黢黢的,什麼都看不到。
由是,失望卻讓我想起:我該繼續爬樓了。
我快速地轉過頭來,“啊!”不知何時在我的麵前冒出的一個駝背老頭,這莫名的驚駭迫使我由衷地驚聲尖叫。但見那老頭拄著個赫色的竹拐棍——八成“咚咚咚”聲音源於此,還有他那漠然的眼睛向我直射冷冷的寒光,讓我不禁打了個寒顫。
“小夥子,你犯了什麼魔怔,竟然到這裏來?”老頭沙啞的聲音像來自遙遠的另外世界,可是他跟我的距離是這樣的近。
我將事情和盤托出。
老頭搖頭道:“你這個年輕人太衝動了!——你不知道嗎?一個多月前,就在這裏,這幢大樓起了大火,結果燒死了幾百口人……這裏遍布孤魂野鬼——是吃人的鬼!”老頭歇斯底裏地嚴厲地提高了音量,這聲音更像來自遙遠的另外世界,可是他跟我的距離的確是這樣的近。
我汗毛陡立,腦門倏地被擊了一棒般地發疼。
老頭微閉雙目:“算了!我把這拐棍送給你了——他會幫你忙的!你記住,年輕人要學會穩重!”我接過拐棍,耳邊響起了“嗒嗒嗒”的聲音,尋聲音望去,卻早沒了影子。
這時,我倍感恐懼的可怕。
然而,我一轉念:平日不做虧心事,夜半敲門心不驚;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何況還有一百元錢呢?
在我接近頂層的時候,若有若無的哭聲不再隱約,而且越來越強,似乎近在耳邊。
“嚶嚶嚶……嚶嚶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