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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翼心中感慨萬端,人卻行到了一間小室之中,盤膝而坐。

他說是行功坐息,事實上,卻又坐不下去。

他開始,分析崔玉蓮這個人。

她心中充滿著矛盾,她很想為母親報仇。似乎又不忍心親自查明父親的罪惡。

她很想作一個孝順父親的女兒,但卻又忘不了母親的音容笑貌,忍不下胸中之火。

她一身武功,和崔五峰無關,和崔家塢無關,但她卻為了盡孝心,作了父親的殺手,造成遍地敵人。

看她對人的神態,忽而微笑,忽而淒傷,顯然,她內心中的負擔,已經到了極限,矛盾難決。

除了這一股激蕩的親情,在內心之中衝突之外,大是大非的痛苦,也在煎熬著她。

她明明知道父親的所作所為不對,但卻又不能反對,而且,還幫他作了殺手。

想過了崔玉蓮的處境,展翼才認真的閉目調息。

花去了近兩個時辰,展翼暢開胸懷,進入了物我兩忘之境,半年來,他就沒有這樣坐息過了。

說是不再想見,偏是又見,初更時分,崔玉蓮親來相請。

小樓上,準備了一桌酒,八樣小菜。很精致的小菜。

兩個人對麵而坐,崔玉蓮替展翼斟滿了一杯酒,道:“展兄,這算是餞行,還是惜別?”

展翼道:“姑娘自己決定吧,在下就生受了。”

崔玉蓮端起酒杯,道:“一祝展兄能平安。”

展翼端起了麵前酒杯一飲而盡,道:“多謝玉蓮姑娘。”

崔玉蓮道:“二祝展兄馬到成功。”

展翼道:“托福,托福。”

又幹了一杯酒。

崔玉蓮道:“三祝展兄早日歸來。”

展翼道:“展某再謝謝姑娘的美意。”

崔玉蓮道:“展兄,小妹在想,很後悔把你請來了。”

展翼道:“為什麼?”

崔玉蓮道:“我越想事情越危險,心中也越不放心。”

展翼道:“為什麼?”

崔玉蓮道:“古如蘭不但武功高強,還是個用毒高手……”

展翼接道:“她用的什麼毒?”

崔玉蓮道:“聽說她能用兩種毒,一種死毒,一種活毒。”

展翼道:“活毒是什麼?”

崔玉蓮道:“聽說是一種活的毒物。”

展翼道:“古氏家族,充滿著神秘,難道他們還會用蠱不成。”

崔玉蓮道:“一般的毒物,我相信,你都可以應付,我怕的就是這個。”

展翼心頭震動了一下,道:“倒沒有聽過古家會放蠱的事,我碰碰運氣吧!”

崔玉蓮道:“你若中了蠱毒,那怎麼辦?”

展翼道:“我聽說中了蠱毒之後的人,就永遠無法擺脫那放蠱人的命令,一切都要依照他的吩咐行事。”

崔玉蓮道:“哦!我爹是不是中了蠱毒?”

展翼道:“這個,在下也無法知曉,不過,古如蘭要真的會放蠱,令尊隻怕很難逃過蠱毒的侵襲了。”

崔玉蓮道:“這麼說來,展兄,不用去了吧。”

崔玉蓮道:“萬一你要是被人下了蠱,那如何是好?”

女孩子,不論如何沉著的女孩子,一旦心中著急起來,那就無法再沉得住氣。

崔玉蓮已經有些沉不住氣了。

展翼歎一口氣,道:“真要中了蠱毒,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

崔玉蓮道:“不!你一旦中了蠱毒,那會使你永遠受人控製、聽人之命……”

她心中已急,立刻有些口不擇言。

展翼的內心中也有些畏懼,他不怕敵人的武功高強,也不太擔心對方施用迷藥這一類藥物,但他知道對方如若施用蠱毒,那自己就無法防備了。

對蠱,他完全沒有了解。

但麵對著崔玉蓮,他又不能太過示弱,笑一笑道:“姑娘,多謝你的關注,江湖上有一句話,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如若古如蘭真會用蠱,在下隻有認了。”

崔玉蓮道:“那不是我害了你麼?我雖不殺伯仁,但伯仁卻為我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