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喇嘛再醒來的時候,太陽快下山了,新的夜晚就要開始,按理,他沒做完的美夢又可以延續了,可是,憨喇嘛的記憶和思維都是隨意性的,現在,憨喇嘛對前一晚上發生的事,有一些印象,但印象並不那麼深刻,激情已經消沉,腦海裏留存的隻是事情淡淡的輪廓,好像白天沉睡時他的大腦裏爆發過一次山洪,淤泥已經將昨夜的記憶深深地覆蓋。
接下來,憨喇嘛恢複了往日的平靜,他不是釣魚就是到生產隊幹點兒零活兒。
幾個月的時間悠悠地過去,陽光也從乍暖還寒變得十分炎熱起來,不用說園田,就是憨喇嘛屋頂的雜草也長到一米多高了。那個黎明前,因為張嫂陳玉華的“病毒感染在憨喇嘛右腦前額葉皮層形成的病灶”已經被他憨厚和木訥的天性給鈣化了;鈣化的是那樣天衣無縫。他平靜地度過著每一天,要是再沒有外界強烈的刺激,憨喇嘛就會永遠這樣無欲無求,隨隨便便地活下去,一直到老。
可是,人間的誘惑有時會不期而至,令人防不勝防,誘惑麵前有人會舊病複發、或誤入歧途、或一發便不可收拾;而麵對突如其來的誘惑一個心智並不十分健全的人更是難於抵擋的;後來憨喇嘛和田寡婦之間發生的事就是這樣。
那是農曆七月初,正是綽爾河流域最炎熱的季節,也是大人小孩最適合洗澡的季節。綽爾河主河道兩邊的溝溝汊汊都流淌著涓涓的清水,溝溝汊汊的岸邊是茂密的柳林,滴綠的垂柳低下她那高傲的頭顱將美麗的綠發垂向河水,枝葉在陣陣熱風中輕輕地舞動。相對大河,溝溝汊汊的水流不急,深淺適中,洗澡安全。在這樣熱風陣陣,綠樹環擁,百鳥齊唱的環境裏人半躺在清涼的河水,任憑微浪拍打前胸,那種舒適感真令人忘乎所以,可謂是接受著大自然的無比恩賜。這段日子,賽罕村的孩子們差不多每天都泡在河裏,老人們隔三差五也要去洗洗身子,女人都會選擇上午或午後河邊人少的時候,去最隱秘的河灣裏去洗澡。
今天上午和往常一樣,勞動力都下地拔大草去了,孩子們大多都還在睡懶覺,這陣兒,綽爾河邊不會有洗澡人。
憨喇嘛還在睡懶覺,田寡婦來叫他:“喇嘛,陪田姨去洗個澡,這時候沒洗澡的,清靜。可是,姨一個人瘮的慌,不敢去洗。”
憨喇嘛像孩子一樣跟著田寡婦來到了河邊。
接著,憨喇嘛沒有想到的事發生了。在他麵前,田寡婦像旁若無人似的脫得一絲不掛,還走近憨喇嘛,彎下腰大大方方問:“你不洗嗎?”憨喇嘛個子再小,他也是個二十好幾的大小夥子,田寡婦這是沒拿豆包當幹糧還是咋回事?
憨喇嘛先是一愣,接著他頭腦發熱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田寡婦的裸體看。有過和陳玉華的那一回,憨喇嘛的佛心必定烙下了陰影。瞬間,憨喇嘛簡單的大腦裏閃現出問號:“女人不分年歲大小為什麼都這麼讓我心動?”他不能回答自己的問題。嘴上也說出了錯誤地回答:“我不洗。”
田寡婦叫田秀英,出身大戶人家,今年五十五歲,窈窕身段,圓臉大眼睛,平時盤在腦後的長發這會兒散披在肩上,她一輩子沒生過孩子,沒挨過累,所以顯得很年輕。他望著憨喇嘛一觸即發的樣子很嫵媚地笑著說:“你不洗,別後悔啊,我可惜了。”說著,田寡婦淌進河裏。
“別後悔”這一短語勾起了憨喇嘛在張文生家沉默的記憶,瞬間,一種神秘的衝動將憨喇嘛再一次搞得昏頭轉向,他不知要幹什麼,隻是三下五除二脫光了衣褲,跳進河裏卻並沒洗澡而是緊緊地摟住了田秀英光滑的裸體。憨喇嘛的猛烈令田秀英措手不及,她有些招架不住,喘著粗氣說:“你這個小喇嘛沒出息。洗澡嘛!抱住我幹啥呀?”憨喇嘛說出了實話:“都是陳玉華嫂子給慣壞的。”
回家的路上,田秀英問:“憨小公豬,陳玉華怎麼慣你的?”
這會兒,憨喇嘛心情激動,他把在張文生家發生的事情經過詳實的告訴了田秀英。田秀英聽完揪了一下憨喇嘛的耳朵說:“悶葫蘆,傻葫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