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能確定,但罪犯有可能沒有設定任何犯罪目標,而是沒有差別的、任意選擇襲擊對象,又或者說不定他有什麼襲擊三人的特殊理由。如果真是那樣,我胡思亂想的這段時間裏,很可能危險正在向圓實一步步逼近。而且,假如這個假設成立的話,那麼不單是她,就連富宇加也非常危險。
圓實應該還在學校吧?想到這裏,不由得為她擔心起來。她不會有事吧。放學的時候有那個叫sowa 的男高中生和她一起倒還好說,留在學校的這段時間裏,她真的安全嗎?罪犯不會這麼大膽,敢潛入學校吧……不過,不一定啊。畢竟幾乎所有的學生都放學回家了,大多數的老師也去體育館參加臨時家長會了,所以這個時候的教學樓成了一座空城,可以說是警戒最薄弱的地方。
左思右想,我終於按捺不住了。鍾表的時針即將指向三點,我決定幹脆去學校看看。這時我突然靈機一動。
“對了。”我借用一下珍妮的力量吧。假如不是以男孩子的身形出現,而是變成貓行動,也許會更方便。即使走到圓實的身邊,也不用擔心她會一臉可疑的表情看著自己。而且就算罪犯出現,也不會對一隻小貓有所警惕。
我坐到沙發上,身體靠在靠墊上,全身放鬆,想讓自己立刻入睡。可我對自己想到的這個好主意感到異常興奮,怎麼也睡不著。過了十幾分鍾,我才好不容易讓自己附到了珍妮的身體上。
珍妮正在離柚森第六小教學樓很遠的一個住宅區內睡午覺。借著民房屋頂,我可以直線距離前進,大大縮短了時間,不到二十分鍾就到達了學校。
如果圓實遵守川吳老師的囑咐,那麼她現在應該在教師辦公室旁邊的接待室裏。我橫穿操場,從學校正門直接跑進了教學樓,來到老師們換鞋的地方。
教師辦公室在二樓。我剛要上樓,正好傳來一個人下樓的腳步聲。一看,那不是圓實嗎?她一個人把手機貼近耳邊不停地在講話。變成貓的我一抬眼,差點看到她裙子裏麵,於是慌忙移開了視線。
“嗯。我現在正往外走呢。”她看都不看一眼蜷坐在腳邊的小貓,急速衝下了樓梯,背對著我向走廊走去。“真的嗎?那我們在換鞋的地方見。嗯。好的。”從內容來看,電話那邊好像是那個sowa。圓實一邊講著電話,一邊一反常態地匆匆忙忙穿過走廊,向學生換鞋的地方跑去。我慌忙尾隨其後。
就在我剛追上圓實的時候,sowa 走了過來。圓實跑到他身邊,死乞白賴地拉住了他的手。
“讓你久等了,不好意思。”“沒關係。”
“那我們回去吧。忍阪小姐,你有什麼順路想去的地方嗎?”
“沒有。不過,阿聖如果有要去的地方我可以陪你。”
我不能確定到底是哪個字,“sowa”的名字似乎叫阿聖,那也有可能是聖一或者是聖治的簡稱。
年長的sowa 直稱她的姓,叫她“忍阪小姐”,而與此相反,圓實卻稱呼他阿聖,還很不自然地擺出一副過分親昵的舉止,相比之下可見他們兩人之間有一種微妙的溫差。不知這是不是我想得太多了。
他們倆手牽著手走出了校門。變成珍妮的我時而貼著地麵匍匐前進,時而跳上民房的圍牆,不遠不近地跟在他們後麵。
“不過,我真是大吃一驚啊。”剛才還無關痛癢地說著些無趣話題的sowa,突然環顧四周,低聲說,“聽說昨天案發的時候,和受害的女孩子在一起的是忍阪小姐?”
“你怎麼知道的?”圓實似乎很意外,又好像有點生氣,尖聲說,“難道在東高中也傳開了嗎?”“沒那麼誇張。咱們先不說這個了,你為什麼沒把這件事告訴我呢?”“我不想……”“嗯?”
“一想到會讓阿聖擔心,我就……”“這我能理解,可這種事情你應該如實地告訴我。”“是嗎?”
“那當然了。我也好做好心理準備呀。”“心理準備?”“就是要把忍阪小姐安全地接送回家啊。”
剛剛還心情有點陰霾的忍阪,似乎已經忘記了那些不好的記憶,一臉幸福地抬頭看著sowa。接著像尋求庇護似的,將身體貼近了他。嗯,這個場麵可不能讓賢也看到啊。
“很可怕吧。”“嗯。差點就被撞倒了。真的是很危險。我拚命地閃躲,使出了所有的力氣。”“大家都在傳,說事發現場在南八丁目,是真的嗎?”“是。以前那裏是個電影院,就在它背後的一個十字路口處,周圍三麵是空地。”“我不太熟悉那片地區,那裏離我們那兒不是很遠嗎?星期天的下午你到那兒到底幹什麼去了?”“那是……”吞吞吐吐的圓實笑著敷衍他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