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晚,是朱君和郭老二的夜班。
五點鍾不到,朱君便到了科室。這倒不是朱君有多積極,而是他懶得多走幾步路。
昨和秦璐的那頓酒一直喝到了黑,黑之後,秦璐不願意跟朱君再同居與一個屋簷之下,搖搖晃晃地離去回了單身宿舍。朱君沒怎麼喝高,今早一早起來,神清氣爽,想起了宮琳給他的五千塊的額外獎金,於是一上午便流連於電腦大賣場。
直到中午,朱君才選定了一款心儀的筆記本,4999元,討價還價之後以45元成交。朱君拎著這台筆記本又去了電信營業廳,排了老半的隊,才辦理了寬帶開戶手續。
弄完這些,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朱君懶得回家,於是便拎著那台筆記本直接上夜班來了。
五點半鍾,是值白班的醫生和夜班醫生交班的時間,郭老二準時來了個電話,交代朱君先接班,他大概晚個半時就到。跟郭老二的電話同時傳到朱君手機上的還有葛輝的短信,交代朱君趁著夜班時間把組裏幾張床的主任大查房的病程記錄給完善了。
跟郭老二通完了電話,又跟葛輝回了短信,朱君向值白班的醫生接了班。病區裏也沒啥需要特殊處理的病人,朱君便去了護士站,準備把管床的病曆抱出來,完成葛輝的指令。
“你誰呀?”護士站中,一名俊俏的護士衝著朱君翻了翻眼皮:“新來實習的?”
護士的排班跟醫生有所不同,醫生上夜班都是從當晚的五點半一直上到第二的八點鍾,但護士的工作強度比較大,而且夜班人手也少,所以夜班分成了夜班和大夜班。一般來,護士的輪夜班的周期都是連續兩個夜班再連續兩個大夜班。
這名護士剛好輪到周六及周日的夜班,上周五,也就是朱君剛報到進科室的那,這名護士輪休,所以一直沒能見過朱君。
“我叫朱君,是咱們科新來的醫生,美女妹妹,你叫什麼名字?”跟美女搭訕,朱君曆來不怯場。
“啊,你就是朱君……”那護士誇張地捂住了嘴,做出了一副吃驚的樣子。
“我長得很醜麼?”朱君現出一臉的無辜的樣子:“唉!早知道我這麼醜會嚇到你,就該化化妝再來上班的呀!”
“咯咯,咯咯咯,你這個人……真有趣。”
“美女,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哩!你看這樣好嗎?你告訴我你的名字,我呢,向你保證,今後一定化了妝再來見你,保證今後不再嚇到你了!”
護士被逗得笑個不停,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卻被朱君的又一句話給惹得笑出了眼淚來。
“其實,我是已經化過妝的了,沒想到還是嚇到了你。”
護士終於笑夠了,半捂著嘴巴:“我叫許月。”
“許月?月月……”朱君壞笑了兩聲,他明知道這個月月絕非是他一周前搖微信搖出來的那個月月,可心裏麵,卻怎麼也不能把這倆月月區分開來。“月月姑娘長得可真不像我們人類啊!”
趁著許月一愣的檔口,朱君捏著嗓子又道了一句:“妹妹莫非是宮上的仙女下凡來了麼?”
這誇人誇得……許月明知道朱君是在調侃,可心裏卻甜美的很,姑娘家的虛榮心都很強,就喜歡聽人家誇自己美麗漂亮,尤其是像朱君這種長得還算不討厭的年輕男子的讚美。
許月的臉上泛起了紅暈:“討厭!”
火候剛剛好!
朱君抱起一摞病曆,歎了口氣,掉頭就去了醫生辦公室,隻留下了許月姑娘在護士站中依舊在想入非非。
泡了杯茶,點了支煙,朱君卷起了袖管,準備開始杜撰主任大查房的查房記錄。
等等……
杜撰?
不杜撰還能怎麼的?
那馬大主任查房基本上是走馬觀花,還沒手術的隻是安慰兩句,手術之後快要出院的,更是打聲招呼就算完工,隻有那些剛手術下來沒兩的,馬大主任才會關心兩句。
關心的那兩句還不能如實地記錄在病曆上,因為那對話的內容是這樣的:
“放屁了嗎?”
“放了!”
“放了幾個?”
“仨!”
“嗯,今可以吃點稀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