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九、我跟一個早就死掉的女孩的故事2(2 / 3)

經過一定的探訪,趙曄他們了解了不少的情況。據蘇可馨公司的同事說她是一個文靜、內向的女孩,由於父母早逝,她也沒有親人,總是獨來獨往的沒什麼很要好的朋友,但同事們都挺喜歡她的,她很漂亮,工作認真,從來不和人爭執,和誰都客客氣氣的。不過在她出事前的一個月蘇可馨請過兩天病假,後來再來上班後整個人都顯得很不對勁,精神恍忽,還常常犯錯,有時被人不小心碰一下就會嚇得神經質地尖叫,然後跑開,還有好幾次有女同事看見她躲在洗手間裏哭。有人猜她是不是失戀了,可誰都沒聽說她交過男朋友。而從她的鄰居那裏了解的情況也大致相同,蘇可馨很少與人來往,也從來沒見過她帶男朋友回家過,也沒和誰結過怨。當問及她臉上的抓傷時,大家都表示不知道是誰劃的,隻知道在她死之前的兩天就看到有傷了,有同事問她她也不說。

事情查到這裏,基本上確定蘇可馨的死應該和那一個月前發生的事情有關,但當問到是什麼事時,她的鄰居都似乎有所隱瞞,支支吾吾地推說不知道。尤其是401室的那對夫妻最為奇怪,對蘇可馨的事情總是一推四五六,一問三不知。表麵上好象很禮貌很合作,卻從不好好回答警察的訊問,總是以一些無關緊要的話來搪塞,而後沒幾天他們就搬去了親戚家。不過,發生這種事情,無論是誰都沒辦法坦然地住在這裏吧,所以也不能說他們什麼。

就在警方加緊查案的時候,又出現了一名受害者,是那位男孩的母親。孩子死後,她就一直處在精神恍忽的狀態,也無法正常上班所以在家裏休養。據他的丈夫說:出事的那天晚上她的妻子一直哭哭啼啼地說要找孩子,因為他自己也很心煩所以沒有留意,當發現妻子不見時已經晚了。最後又是在402室裏找到了那個女人的屍體,同樣的死亡方式,同樣的詭異,而鐵門又是鎖上的。一個月內出現了三名死者,整個居民區都鬧得人心惶惶,有些13號的居民甚至象401室的那對夫婦一樣搬去了別處。警局內部壓力也很大,上級下了命令讓參與案件的人員盡快破案。直到發生了一件事情,市局才決定把這當作懸案而停止調查。

“發生了什麼事情?”林聆臉色蒼白地問道。

“在調查過程中死了一名警察!”趙曄的眼中閃過一絲酸楚的悔恨:“我當時就在現場,死的那人是當時與我一起在現場調查的同事。在孩子死後,老高就很少再來這間402室了,他也特地囑咐我讓我千萬別在晚上十一點後過來,因為當時有居民反映,一到晚上十一點後樓裏的感應燈就不亮了。隻可惜,當時我太自以為是了,根本沒把老高的話放在心裏。因為急著破案,我們工作起來都沒日沒夜的,隻要想到了,管他是什麼時候,照樣來現場。

那天晚上十點多,我和那個同事商量了一下決定再來現場看看有什麼遺漏的證據。就在他查看的時候我接了一個電話,為了不防礙他,所以就出門接聽,大概也就兩三分鍾吧,樓裏的感應燈突然就熄滅了,怎麼樣也亮不起來。我戴的是熒光表所以知道時間,當時是十一點整。說真的,雖然聽說這裏一到晚上十一點燈就會滅,但聽說和親身經曆的感覺是不一下的,而在同一時間,一種陰森森的寒氣也彌漫在四樓直滲入我的皮膚。當下我的心裏就有些發怵,於是掛斷了電話準回402室。怪事發生了,我出來聽電話時,兩扇門都是開著的,在這時鐵門和大門居然“碰”的一下都關上了。其實門突然關上並沒什麼,也許是風吹的,但奇怪的是鐵門居然被鎖上了,就算是風吹的也不可能把鐵門也吹上還順便下了鎖吧?我當時越想越不對勁,急忙敲門,並呼喊那位同事的名字,可沒有回音。由於把開門的工具都留在了402室裏了,所以我根本進不去,因為感到了事態的嚴重,我連忙聯係其他人,結果……”

“結果怎麼樣?”林聆顫抖著聲音問著,雖然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大約猜到的結果。

“就象你們想的那樣,我的那位同事成了蘇可馨的第三位受害者。而在我始終守在門口,屋內也沒有其他人闖入和逃脫的跡象的情況下,我們沒有找到任何的嫌疑人。”說完後,趙曄陷入了一陣沉默。這些年來,他一直在為自己的執意而為而後悔著,如果他肯聽老高的話,也許那位同事就不會死了。

(十一)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凝重得令人窒息的緊張氣氛,大家全都沉默不語。不可否認,有時候真相還是不知道比較好,無知的人才不會有太多的煩惱,而此刻,方嵐與林聆都陷入了極度的恐慌之中,因為她們不知道是否離開了那裏就絕對安全了,她們曾經是那樣地接近死亡,至今想來還是心有餘悸。

又過了一會,遲蔚峰突然開口問道:“你為什麼會告訴我們這些?死了三位平民一位警察,這麼嚴重的事情居然沒有被媒體渲染、傳播的沸沸揚揚,一定是被人壓下的緣故吧?我想這件事情應該屬於警局內部的絕密檔案,雖然我們和這次的死亡事件有所牽連,但並不代表你可以向我們透露這件事情吧?”

“的確是這樣,”趙曄十分認真地看著遲蔚峰,一字一句地道:“我們所有參與此案的工作人員都被勒令禁止向外人提及這件案子的內容與實情,而我之所以會對你們說這些是因為你們已經被牽扯進來了!這四年來,除了以上這三位受害者以及今天遇害的劉己康之外,還死了十一個人!”趙曄苦笑了一聲:“你們知道嗎,那位同事死後,局裏就吩咐人把那個吊燈給拆了,把十三號的感應燈都改成了常明燈,可還是人照死,十一點後燈照滅。後來死的那些人都和劉己康一樣是被天花板上長出來的頭發給吊死的,那些頭發我們也是剪了一次又一次,可不管用,最後連402室的房門都象被血染了一樣一點點地變成了暗紅色。”說著,他轉向方嵐道:“大量鬼故事請加扣扣:四一四一七瀏覽你昨天夜裏的遭遇和第七位受害人很象。她也是個年輕女孩兒,因為搬出來獨立生活所以借住在401室。”見眾人臉上有幾絲不解之色,趙曄又解釋道:“我說過當時401室的房主搬走了,然後也有一些其他住戶也離開了,剩下些空房,他們便找了中介出租給了外人。”說完後又滿臉的不屑與氣憤地道:“這些人真是沒有公德心,良心都讓狗給吃了!知道嗎?後麵那十一位受害人裏有五位都是租房人,三位是小區的居民,十三號一位,十二號、十四號各一位,有兩個是來十三號訪客的,還有一位是個小偷。”小偷?看來這個小偷還真是夠倒黴的。“當時那個借住在401室的女孩晚上也被這樣的騷擾過,但和你不同的是她當時就報了警,那天晚上值班的警察一聽說是在那裏,便不敢晚上過去,於是囑咐那女孩兒千萬別出去開門還說天一亮就會派人來解決。結果在我們第二天趕去時已經晚了,那女孩兒的房門大開著,402的鐵門又是上了鎖的。也許是因為太害怕了所以她才想離開那裏的吧,可還是沒能逃過一死。最後那個怕事的警察也因此被開除了,因為不管有多危險,我們還是不該忘了自己的職責啊!”

趙曄的話是有道理,但方嵐他們心裏還是挺同情那位警察的,其實無論是誰,都會因為麵對危險而膽怯的。這世上有幾個人能做到真正的大無畏而在麵對危險時能挺身而出的?現代人連看見小偷偷東西都不敢出聲製止了,更何況是去直接挑戰死亡呢。那個警察也一定不會想到那個女孩兒會死,他叫她千萬別出去其實是希望無論是誰都別出事吧!但這些都已經是過去了,沒必要他們來操心,目前最重要的是趙曄所謂的“牽扯進來”到底是什麼意思?

趙曄從三人的臉上看出了他們的疑問和憂慮,便又接著說道:“到了後來整個警局內部都在討論這件事情,甚至有人提議請人來捉鬼。上級領導因為立場的關係不能公開表示讚同,但也沒說不行,隻是裝作不知道來表示默許。於是,一位有二十幾年工齡的老警察便介紹了一位‘高人’。我是不知道那位‘高人’到底有多‘高’,隻知道他也是無能為力。聽幾個知道內情的同事說,那位‘高人’隻是去看了一下402室,甚至沒有進去就把這件事給推托了,不過他走時說了幾句話,原話我是不記得了,但大概的意思是說:402室裏的那股‘精神力量’實在是太強大也太執著了,它的殺機大過仇恨,而死者聚集的怨氣令它越來越強大,如果不及時製止的話總有一天會破門而出。當那股力量衝出那間房間的話,要收服它就難上加難了。它需要的是一個能帶它離開402室的‘媒介’,而那個‘媒介’則是第一個被它殺死在402室之外的怨靈。它在等的就是這個機會。”說到這兒,趙曄便打住了,然後神情複雜而悲憫地看著林聆,有些無奈地道:“你是第一個在402室之外被它襲擊的人。”

聞言後,林聆的臉刷的一下變得煞白,忍不住伸手撫過自己脖子上的紫色的瘀痕,而方嵐則無法相信地用手捂住了嘴不自覺地搖著頭震驚地望著好友。“不會的,不會是林聆的,”方嵐忍不住哭了出來:“那間房子是我買的,和林聆沒有關係啊!真要有人去死的話,那也應該是我,不該是林聆啊!”林聆會因此而死嗎?不!方嵐此刻好後悔自己當初的決定,如果林聆因此而出了事的話,她決不會原諒自己的。

趙曄的話真是出乎遲蔚峰的意料之外,沒想到陷入危險的居然是林聆。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隻好先將已哭成淚人的方嵐緊緊地摟在懷裏。經過這件事後,兩人之間曖昧不明的關係似乎向前跨了一大步,但此刻卻誰也無法感到喜悅。

在最初的震憾過後,林聆反倒變得平靜了,如果有某一件事情你再也無法去躲避時,直接麵對它要比任它在你背後的黑暗中伺機而動要安全的多。不管自己是不是“402室”的目標,逃不開的話,那就迎戰吧,至少現在她已經知道對方的目的了。“死”是最壞的打算,但在這最壞的打算裏還是能有一個不讓對方得逞的反撲機會——如果非死不可的話,也要死在402室裏,決不讓對方的計劃成功,決不能讓“它”離開402室。暗暗打定主意的林聆望向趙曄道:“你的意思是說即使我不在402室裏,它也會向我襲擊的,”頓了頓,林聆略一沉思,又道:“應該說,即使我不在402室裏,它也‘能’向我襲擊對嗎?”

“我不能肯定,但它確實在你昏迷的時候襲擊了你。我想它的力量還不夠強大,所以隻能趁你在精神力量最弱的時候通過夢境對你下手,而這能‘下手’的範圍有多大我也不了解。不過我曾聽說,每個人的夢境其實是可以自己控製的,在自己的夢境裏你可能擁有非常強大的力量。在402室之外,它其實應該是最弱的,而你在自己的夢境裏卻可以變得最強大,如果你的精神力量夠強的話,說不定能夠和它抗衡。”

趙曄的話似乎很有道理,也許事情並沒有到了絕望的地步。林聆確實是第一個在402室之外被襲擊的人,但她也是第一個從死亡中逃脫的人,因為在402室之外,它——不夠強大!所以,它隻能在方嵐的門外徘徊,卻不得其門而入。但在402室之內……唉!所以才千萬不能走錯房間啊!不過目前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必需弄清,那就是蘇可馨的死因,如果她是那股執念的根源的話,那弄清這一點十分的重要。要知道,即使它再弱,如果當時林聆沒能及時醒來的話,還是必死無疑的,她也不敢肯定自己的精神力量是否能和最弱的“它”一較高下啊!但沒辦法,事到如今隻能一邊查探蘇可馨的死因,一邊碰碰運氣了!唉,拚了!林聆咬了咬牙,縱然再害怕,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十二)

鐵門扯著長長的刺耳的金屬磨擦聲緩緩地開啟,而在同一時間,原本明亮的樓道也突然變得昏暗,在一段令人呼吸都幾乎停止的空曠的仿佛真空的安靜之後,402室那暗紅色的大門突然爆裂開一個巨大的黑洞,破門而出的長長黑發疾速地飛射出來纏住林聆的脖子,以一種無法抵抗的力量將她拖向那個黑洞,在她的臉貼近門邊時,那張沒有瞳孔的蒼白可怕的鬼臉伴著扭曲尖銳的猙獰笑聲猛地出現在洞口,與林聆麵對麵地接近地幾乎貼上她的臉。如此恐怖的情形讓林聆無法抑製地尖叫出聲……

“啊!”林聆滿頭冷汗地從床上驚坐而起如缺氧一般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睜得大大的,沒有焦距的眼中是滿滿的恐懼,而在她的瞳孔中還殘留著那張恐怖鬼臉的逐漸變淡的影像。過了一會兒,漸漸恢複意識的林聆才用力地閉了閉眼,並將雙手的十指插入發中甩了甩頭,試圖將這個恐怖的夢境甩出自己的腦海。

自從在趙曄那裏聽到了關於402所發生的事以及對於“它”之所以會攻擊自己的猜測,這三天來林聆隻要一閉上眼睛就會做這個夢。夢境很真實,每次醒來,凡是被頭發纏過的地方都會出現青青紫紫的瘀痕,也可能是沒有休息好的關係,自己在夢中的力量變得越來越弱,人也越來越難以快速地醒來。林聆知道自己已經快支撐不住了,再強的精神力量也無法與極度的疲勞相抗衡啊!但目前為止,對於蘇可馨的死因還是沒有查出點什麼,直覺告訴她,原401室的房主劉己康的妻子陳維妤一定知道一些內情,但這三天來,方嵐和遲蔚峰一直試圖聯係上陳維妤想和她談一談,但她總是避而不見。今天,再也沒有耐性等下去的他們,決定三個人一起找上門去堵人。雖說人家剛死了丈夫,就這麼冒冒然地上門去訊問確實有點不妥當,但林聆的生命已經是危在旦夕了,如果再不盡快解決的話,真讓那“東西”破門而出,這對誰都沒有好處。所以他們也顧不得這麼多了,直接從趙曄那裏要來了地址,要去問個明白。

窗外透著微弱的晨曦,而床邊的鬧鍾也顯示著此刻隻有五點二十分,離她和方嵐、遲蔚峰約定的時間還早,但林聆卻再也睡不著了,順手披了件晨褸便下床走到窗前拉開了窗簾,打開窗戶,讓初秋微冷的晨風吹進房間,借此讓自己的大腦清醒一下。呼吸了幾口新鮮的空氣,林聆感覺好多了。連著三天受到同樣的驚嚇,就算是再恐怖,人也會變得有些麻木了,她已經不會再象第一天從夢中驚醒時那樣害怕地哭叫了,隻是看著冷冷清清的屋子突然有點寂寞,想起了在美國的哥哥還有去探親的父母。本來這次父母是希望她能一起去的,但有些懶又有些戀家的林聆最終還是選擇了留下來享受這難得的三個月的自由時間。如果她當時和父母一起走的話,就不會遇上這種該死的倒黴事了,但她也慶幸自己沒有離開,不然,方嵐該怎麼辦啊!大學四年,工作兩年多,前前後後加起來差不多有七年的友情了,她們兩個可是比親姐妹還親呢,林聆甚至曾經希望方嵐能成為自己的嫂子,隻可惜哥哥和方嵐也很要好,但卻好的活象親兄妹,就是不來電,現在反道便宜了遲蔚峰那個呆頭鵝。想到這不由得又想起了那兩個感情白癡的相處方式,林聆忍不住笑了出來。很奇怪,她現在居然還有心情笑,但如果她真的逃不開死亡的詛咒的話,能看見好友終於找到了一個好歸宿,她也覺得安慰了。自從那天她硬是把想留下來陪她的方嵐趕去了遲蔚峰的住處,她就知道這段讓他們這些旁觀者直想撞牆的戀情總算是能“撥開雲霧見月明”了,這也許是這次的“遇鬼”事件中唯一的收獲了。如果這次他們都能平安渡過的話,也許自己很快就會給方嵐當伴娘了。然後……林聆的目光飄向了遠方,她也該是時候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了!想看類似的文章嗎?

依著趙曄給的地址,遲蔚峰、方嵐還有林聆找到了陳維妤現在所居住的那套老式的公房,那是她父母的家。由於劉己康的死對她的打擊很大,這幾天她都閉門不出,丈夫的所有身後事也交由親朋友好友來幫忙辦理。在費了好一番口舌之後,在家守著女兒的陳維妤的老母親才肯讓他們進門。三人在客廳裏坐定後,那位看上去很慈祥但神容有些憔悴的老人家才進了女兒的臥室叫人。過了好一會兒之後,老人家才又一臉無奈地到走了出來,有些抱歉地道:“對不起,我女兒的精神狀態很不好,實在是沒辦法出來見你們,你們還是改天再來吧。”

改天?林聆沒有多少時間等了!著急的方嵐今天是打定主意非要見到陳維即妤不可,於是口氣不免有些急躁地道:“對不起,老人家!我們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您的女兒,您就對她說這和她丈夫的死因有關,請她無論如何都要出來談一下好嗎?說真的,如果不是情況緊急,我們也不會冒冒失失地在這種時候找上門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