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哪種死法,她都不會像現在這麼痛苦,她是在劇烈疼痛中死去的,剛剛忍受完最大的痛苦,本以為已經撐過來了,但是結果就這麼結束了。
“毒眼龍,那裏的藥水不夠用了,暫時先這樣!”有人遠遠的叫喊。“你們別高興得太早,沒有人是可以從這活著出去的,現在先留你們的狗命多活幾天,好好享受這時光吧。”
毒眼龍抹了抹臉上星星點點的血跡,那些小血塊在表麵已經像噴濺的蠟燭溶液凝結了,抹上去的時候,裏麵仍有一些還是稀的,有些溫熱的,毒眼龍覺得臉上粘稠而滑膩,但是鼻孔灌入的血腥味讓他爽得欲死欲仙。
“把裏麵的東西都處理好了,把那個死女人也帶走!”毒眼龍吩咐手下清理現場,手下們忙著用一個水桶進到牢籠裏撿那些腸子,把粉碎的一些脂肪和贅肉丟給兩個垂涎三尺的斑鬣狗。接著用四輪鐵架子把殘骸都運走了……
大家驚恐萬分地蜷縮在牢籠一腳沒有人再敢吭一聲,連最凶狠的周天內心也感慨道:靠,果然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鬼,一群的,都是瘋子!
毒眼龍帶著手下走後,牢籠被重新用鎖頭關上,剩下兩隻惡犬綁在牢籠的兩側看守。他們四人圍成一圈,坐著都沒有人說話。空氣裏充滿了死亡的氣息,壓抑,還有絕望。
空氣中的血腥味還沒完全散去,他們幾個可憐的人歇斯底裏撕心裂肺地叫喊聲猶在耳邊縈繞,無論誰,隻要一閉上眼睛,死者那睜得大大的赤紅的雙目就會浮現在自己的腦海中,然後跟自己哀求著‘救救我…救救我…’所有人的神經全部被緊繃到了極點。
牢籠裏是‘砰砰砰’急跳的心髒聲,還有抽泣帶來的不規律的呼吸聲。
夜裏。甬道裏的礦燈突然全部熄滅了,兩隻鬣狗在黑暗中吐露出四盞如幽靈燈般的綠眼,小婷禁不住一整天的高度緊張,在牢籠裏打了個盹,但他們根本都沒有睡意,即使眼睛再疲倦,還是無法在黑暗中閉上眼睛。
在深更半夜,小婷隱約聽到了緩緩靠近的腳步聲。她警惕用手掐著春皓天,春皓天也驚醒地弄醒了周天,旁邊的吳能也醒了,大家都屏氣凝神地相互對視。
其實他們都沒有入睡,那個腳步聲大家都聽到了,隻是空間一進入黑暗的時候,都沒有人敢輕易去捅破這層靜穆。他們已經被嚇得夠嗆了。
春皓天壓低著聲音叫大家擠在一起別動,自己站起了身,摸索著稍稍靠近牢籠口。牢籠門口兩側不遠的惡犬早就驚醒了起來,它們居然也沒有叫出聲來,而是屏著氣看著緩緩走過來的人,似乎這個人對兩隻斑鬣狗特別熟悉。
春皓天仿佛從發光的狗眼看得出來人靠近得更加近,兩對狗眼正在跟著黑暗裏的人緩緩轉動。他被冰冷的金屬物刺到胸口,心中一涼,覺得是性命攸關在所難免,卻發現這金屬物並不鋒利,但是仍帶著一股強大的衝擊力把我撞退了好幾步遠,而且,再一摸,胸口濕漉漉一片,不知道是不是血。
小婷聽到春皓天在黑暗中驚呼,本能站起了身來,叫嚷著:“你怎麼了!”大家也都開始騷動了起來。正在這時,牢籠外突然撐開了一束暴強的光線,是一個提攜式防爆電筒發出的光,就見一個人拿著一根粗大的水管噴頭,打開了高壓水柱,衝著牢籠裏麵的人肆意噴灑。
“哈哈哈哈!你們都被嚇到了吧,慢慢爽,哈哈!”拿著水管的人似乎非常興奮,說話還帶有些打結的跡象,顯然是剛才去哪裏喝得酩酊,半夜拿著水管來到牢籠裏戲謔我們找樂子來了。
春皓天從地上爬起來,周身已經濕透,虛驚一場,以為是遭到了金屬物刺穿了身體。牢籠裏的周天忍不住大罵:“嗎的,半夜三更發什麼神經啊,有本事進來,老子不怕你!”
外麵的人聽到牢籠裏居然有人頂嘴,於是他舉起高射速噴頭朝著周天就噴射了過去,周天直接被巨大的噴水壓力撞了個滿懷,整個人都被衝到了牢籠的邊緣上,他不停地用手去阻擋這強勁的水衝力,但是很快有大量的水進入了他的鼻孔和嘴巴,還有兩邊的耳朵裏,他被嗆得語無倫次。
小婷開始驚叫起來,不斷地躲避著無規律晃動的水柱。狹窄的牢籠裏根本就是無處可躲。“大家別擔心,這隻是給你們消消毒,牢籠太髒太臭了!”來人樂此不彼,趁著酒意直到把所有人都噴射得全部趴在了地上,他才心滿意足地關掉了高壓水管,轉身離去了。
大家的衣服全都濕透了,周天不停辱罵著那個神經病,小婷為虛驚一場而感到了暫時的安全,都心有餘悸。小婷這時又哭了,但是黑暗中沒有人能安慰她什麼。
“我們都會死的…”親眼目睹妹妹慘遭毒手的小婷精神崩潰,雙眸黯淡無光,一直在不停地抽泣,沉靜在這無限的恐懼與絕望之中。春皓天開始去勉勵小婷,此時的信念比什麼都重要,小婷在春皓天麵前哭泣,忽然讓春皓天措手不及。
想起在學院內,自己的好朋友都為了信念而舍棄生命,現在對自己來說多出了一層無所謂,似乎在持久的身心折磨中,人漸漸地成熟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