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晴慢慢坐下,她恢複了寧靜,一臉不屑的表情,似乎不想再和高遠聲爭執這個無聊的問題。
高遠聲道:“既然事情已經揭破,那我們就不用再打啞謎了,故事中的女人就是你,男人是陳震,你的那個鬼故事很成功,曾經讓我迷惑一時,我相信確實有這麼一隻鬼,她死於當年的一件滅門慘禍,從此她不停地謀害宋家的人以報複,既然如此,要擺脫她隻有細致了解當年的那件事,那麼去辦這件事的人最好的人選就是你,你是唯一的當事人,也可能是最後的受害者,所以,也要保障你的安全,能夠保障你的安全的人也是唯一的,那就是陳震,他對你一如往日,毫無機心,這一點誰也做不到,他不是宋家的人,他是安全的,更何況他還帶著一件法寶,那麵鏡子。”方晴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她想起陳震背著抱著那麵沉重的鏡子一直守候在她的身邊,這確實是一個靠得住的男人。
“此行你們安葬了宋玉寶,陳震又多方打聽當年的那件事,沒有人知道,時間過去得太久了,可是你們也不是一無所獲,那個小鎮上的人基本上達成了一個共識:宋家祠堂裏有鬼,是個女鬼,有人聽見過鬼哭,有人見過鬼梳頭,那麼事情是不是開始有了眉目了?那隻鬼是不是就是當年慘死的那個女人所化?進一步的打聽讓人失望,鬼從何來無人知曉,此事是否也成一件謎案,陳震心急不已,這時我們有了另一條線索,陳震看到了死去的宋玉寶!”
方晴的身子一震,高遠聲感到對麵坐著那個女人已失去了從容,她的呼吸急促,高遠聲慢慢點燃了一支煙,他接著道:“你們在旅館裏,陳震從窗外看到宋玉寶站在樓下,為此他徹底打消了將鏡子送回的念頭,你曾經這樣提議過。”方晴醒悟為什麼陳震會站在窗前突然那麼驚懼,原來他看見了一個死人,“難道世上真的有鬼?”她在心裏想,“不,這不可能,陳震是看花了眼,一定是宋玉寶的死相過於可怕了!”她輕輕舒了一口氣,自己的想法才是正確的,合乎科學的,突然她想到了一件事,她道:“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的?”
“在你們離開之前,我叮囑陳震,要他將每天的行程和經曆告訴我,他圓滿地完成了這個任務。”高遠聲道,方晴輕輕“嗯”了一聲,她在心裏暗罵了陳震一聲,高遠聲笑道:“你不必責怪他,他這樣做,是基於對你的安全和對我的信任。”他似乎能看穿方晴的心思,方晴突然覺得這個在學校從來沒有引起她注意的男人讓她覺得恐懼。
“你們到達了目的地之後,當天夜裏陳震就做了一個夢,他夢見你帶著他在半夜去宋家祠堂,那地方白天人都躲著走,夜裏更是成了無人區,那個夢的情形很詭異,你們進了祠堂,宋玉寶又出現了,他就象他給人們的最後一個深刻的印象那樣,高高地吊在梁上,這個場景當然很可怖,陳震並不知道他是在夢裏,當然夢裏的你也表現出了女人在受到驚嚇後的表現,你直接撲進了他的懷裏,更詭異的場景就在這裏,據陳震所說,當時他給我打電話說起的時候聲音還在顫抖,看來這個夢讓他受驚不小。
“具體的情形是這樣的,就在他抱著你後退的時候,他突然感到你變成了那隻惡靈,他推開了你,果然,在他的夢裏,那隻惡靈出現了,她和你形容的一模一樣,粗辮子,穿著老衣,束著腰帶,臉色慘白,五官不清,陳震就此驚醒了,這個夢很古怪,可更古怪的是第二天你們去宋家祠堂的時候,陳震驚奇地發現所經過的路就是他夢裏走過的路,而宋家祠堂也和夢裏一樣,隻不過殘舊了,頹倒了。
“這個夢讓我迷惑不已,他不會無緣無故地做這麼一個夢,這個夢肯定說明了什麼,不過我想了很久,最終沒想得出來,那就等罷,果然,當天晚上陳震給我打了第二個電話,他又看見了宋玉寶,就在你們在小鎮上結識的那個朋友的屋外,陳震的述說很有意思,宋玉寶在屋外探頭探腦,似乎想進去又不敢,據陳震的分析,宋玉寶一定是懼怕那麵鏡子,所以欲行又止。”方晴突然笑了一聲,她道:“原來那麵鏡子真有這麼大的作用,看來我真應該把它買下來。”
高遠聲道:“這個世上並不是什麼東西都可以用錢買得到的,那麵鏡子也許是現存的唯一一麵明代的玻璃鏡子,是古代的一位皇帝用世上最大的一棵檀香紫檀親手製作的,如果你覺得這些仍然可以用錢買得到,那麼我再告訴你,對於龍承輝來說,這麵鏡子是根本無法用錢來衡量的,因為這是他前世的妻子的嫁妝之一,而且這位善良的妻子曾經被封在那麵鏡子裏整整一百年。”方晴越聽越是驚異,她雖不信什麼前生後世的輪回,但是龍承輝既然如此看重這麵鏡子,而他仍然將它借給了她,這是多麼慷慨的一種行為。
方晴道:“這麵鏡子,龍承輝是怎麼得到的?”高遠聲淡淡地道:“是我送給他的。”方晴沒有再問下去,她突然覺得她不能理解這些曾經相處了很多年的老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