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說的隻是這件事?”林北疑惑地問道。茂山部落的人染上瘟疫並不難猜,鳧遊應該不至於這般慌張。
果然,鳧遊擰眉說道:“那茂山部落的人實在是太可惡。他們也覺察這瘟疫會傳染,好些還沒有發作的人竟然偷偷跑了,跑去了別的部落。有的部落知道茂山部落的情況,不敢接收他們,可也有部落不知道,已經把他們留下了。”
這樣下去,茂山部落很有可能把瘟疫向更大的地方,向更多的人蔓延開去。
“你再出去一趟,把咱們部落發現瘟疫的事情告訴附近的部落,就說咱們部落的情況和茂山部落的一樣,讓附近的部落都警醒一些。”林北交代道。
這話有沒有人聽不關她的事情,左右她已經把該說的都說到了,若是其他部落不聽話,那也沒有辦法。
鳧遊得了令,不敢耽擱,連口水都沒喝又離開了部落。
林北起身,走出教室,站在門口往阿濁的房子的方向看去。
現下,那一整座房子,兩個房間足足能睡下二十個人的房子裏,差不多已經住滿了人。
阿濁看著身體瘦弱,但許是他早前親自試藥的結果,他輕易不會得病,就是一般的毒,他中了也無事。
所以這一次,他沒讓其他人幫著照顧染了瘟疫的人,從一開始就是他自己在忙活。
他每天要煮十好幾個人的藥,十分辛苦。不過萬幸的是,即便是染了瘟疫的人,也有輕一些的,支撐著勉強也能夠下地走動,便也幫著阿濁照顧其他人。
青蕪和阿芒每天都要特別給染了瘟疫的人準備飯食。林北早有吩咐,這些人吃的,隻能比其他人好,絕對不能比其他人差。於是青蕪和阿芒每天都要給他們開小灶,他們天天不僅有炒菜吃,有時候青蕪還會做一些林北早前教她的食物給她們吃。
比如麵條,比如包子等。
就在林北看著那座房子發呆的功夫,房子那邊突然傳出嬰孩的哭聲。
林北的一顆心都要揪了起來,是她的孩子,是她的孩子在哭。
全部落隻有大豆和小麥兩個應該染了瘟疫,他們年紀太小,即便身子不舒服也不會說,隻能哭。
聽到哭聲,林北不自覺往房子的方向走了兩步,眼見距離房子不過二十幾步,她突然停下了腳步,臉上也不複剛才的心痛和惶急,而是現出了驚喜的神色。
哭吧,哭的再大聲一些,讓全部落的人都聽到哭聲最好。
早前,林北一直沒有聽到大豆或者是小麥的哭聲,或者說,是沒有聽到這般響亮的哭聲,他們即便是發出聲音,也都是極其微弱,似小貓叫的嗚咽聲。
現在有力氣哭了,是不是證明,他們的情況在好轉呢?
林北越想越是這麼回事兒,她雖然停下了腳步,卻一直伸著脖子往房子裏麵看,雖然她什麼也看不到。
過了好一會兒,哭聲漸漸微弱下來,最後歸於平靜,林北才朝著房子喊道:“阿濁,發生了什麼事?”
阿濁並沒有現身,隻亢奮地聲音從房子裏傳出來。
“我新熬製出來的藥,興許有用,興許有用啊。有好幾個人的情況都比以前好了。”
“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聽到哭聲趕過來的阿俏幾個人忍不住輕呼道。
因為有了這個好消息,晚上大家吃過飯之後,又聚在了篝火邊上,唱起歌跳起舞來。
林北也著實鬆了一口氣,主動給大家唱了歌,臨水部落的氣氛達到最高點。
歌聲方歇,林北還沒來得及說幾句鼓舞士氣的話,忽聽阿濁遠遠的喊道:“來兩個人,翠啼……死了。”
翠啼是這次染瘟疫的一個有了些歲數的女人。
圍在篝火邊的人都呆住了,前一刻他們還在雀躍,還在為可能逃過了這次災難而慶祝,下一刻,就有一個人永遠的離開了他們。
本以為散去的死亡陰雲,再次襲上所有人的心頭。
“矯鷹、岩岫,你們兩個過去幫忙。”林北最先緩過神來,叫兩人去幫阿濁搬運屍體。
翠啼的死,還緊緊是個開始,這一個晚上,前前後後一共又四個人死去,其中三個老人,還有一個孩子。
這一晚,臨水部落沒有一個人睡著,大家都惶惶的等待著,等待著天明,等待著希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