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雨不多大,可時下並沒有暖到淋雨也不會覺得冷的程度。
是以,林北看到守在部落外麵不肯走的人的時候,他們一個一個已經凍的嘴唇發青,渾身顫抖個不停。
林北看了一圈兒,這回倒是沒看到孩子,心中的惱意消散了不少。
這些人還沒有到喪心病狂的程度,下雨天還知道讓身體較弱的孩子留在部落裏等消息,看來也不是沒有救。
心裏這般想著,林北開口說話時的聲音卻是極冷。
“你們為什麼要來臨水部落?”
外麵的人不知道林北為什麼要這麼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站出來答話。
雨雖不大,落在身上卻也不舒服,且還極冷。林北等了一會兒便有些不耐煩,蹙眉繼續說道:“你們來臨水部落,不過就是想安安穩穩的活下去,是也不是?”
來人紛紛點頭,他們的要求確實不高,隻要能安安穩穩的生活下去就好。經曆了瘟疫這件事,他們也意識到,光是能吃飽,有地方睡覺還不能好好的活下去,在惡疾麵前,他們是那麼的渺小。
所以,他們才盯準了臨水部落。臨水部落具有能夠讓他們安安穩穩的活下去的所有條件。而且,他們這幾個小部落雖然是在天寒之前才遷徙過來的,與臨水部落的接觸不多,不過倒是從一直生活在這裏的部落那裏打聽到了臨水部落的不少事情。知道臨水部落的首領寬厚,弱小來投奔,從不決絕。是以,他們才帶著部落的老弱婦孺過來,無論如何也要讓臨水部落收下他們。
林北的嘴角露出一抹譏諷的笑來。冷冷淡淡地說道:“既然你們隻是想安安穩穩的活下去,那就回去吧。不在臨水部落,你們照樣安穩。”
聽她這話,來人都急了。他們在外麵守了好幾天,好不容易再見到林北,還指望她能鬆口留下他們呢,哪成想她三兩句話就拒絕了他們。
“臨水首領。你看我們現下的樣子。若是臨水部落再不收留我們,隻怕過些天我們就都要餓死了。”終於,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嫲嫲站了出來。
老嫲嫲身邊還聚集了幾個年輕人。看樣子像是哪一個小部落的首領。
林北看她是老人,語氣倒也緩和了些,隻是一點兒也沒有鬆口,“若是我們臨水部落不收留你們。你們就要餓死,那我們臨水部落更不能收留你們了。”
這話不光來人疑惑。臨水部落的人也沒聽明白,大家的目光都焦灼在林北身上,隻等著她解釋清楚。
林北嘴角的弧度更大,清晰地解釋道:“我們臨水部落可不養閑人。我看你們當中有也不少年輕人,就算不能讓部落都吃飽,想來也不至於餓死。而嫲嫲你說不來我們臨水部落就都要餓死。那你的一起豈不是要讓我們臨水部落的人養你們,憑什麼?”
聽聞此言。臨水部落的人忍不住叫了一聲“好”。
臨水部落現在的人當中的絕大多數都是後來到臨水部落的,從進到臨水部落開始,他們就要勞動,沒有人例外。現下眼前的人竟然存了讓臨水部落養他們的心思,臨水部落的人怎麼能樂意。
那老嫲嫲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趕緊開口描補,隻可惜她太著急,這話就越說越不對味兒。
“臨水首領,不是這樣。我們的年輕人都能幹活,不需要你們養活。”老嫲嫲急急說道。
話音落,人群立時炸開了鍋,從來寬厚的臨水人臉上都現出不屑的神色來。
“既然他們都能幹活,不需要我們來養活,那你們又何必來我們臨水部落?”林北反問。
來人已經被林北繞暈,隻決絕怎麼說都不對,臉上濕意更盛,也不知道是沾了雨水還是急出的汗水。
林北擺擺手,臨水部落的人立時安靜下來,“我今日就和你們說清楚,我們臨水部落不會接收你們,你們自回去好好的生活。若是你們要在此處和臨水部落比鄰而居,我們絕對不會幹涉。若是日後再出現瘟疫或者是其他大災,我們臨水部落能幫上的,也絕對不會看著你們去死。”
話已經說的夠明白了,可以做相安無事的鄰居,以後遇到難事臨水部落也會幫忙,不過臨水部落是堅決不會收他們。
說完這番話,林北從身邊站著的一個背著弓箭的男人身上解下弓箭,這箭頭已經不是骨箭頭,而是鐵的,威力可比骨製箭頭大的多。
大家都不知道她要幹什麼,隻疑惑地看著她。
久不握弓箭,倒是生疏了不少。林北握著弓箭掂量了一下,搭弓射箭,那支羽箭竟直直朝一旁粗壯的大樹射了過去,發出嗡嗡的聲響,直直紮在樹幹上。箭尾的羽毛還抖了抖,像是示威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