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十點的時候許紅顏才慢吞吞得挨進了辦公室,大家都忙得熱火朝天,猛然見了她來,隻都朝她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一眼,又各自忙開了。
許紅顏隻覺得莫名其妙,朝自己的身上看了看,確定沒什麼異常啊,隻不曉得今兒這些人這是怎麼了,連平時跟她對著幹的那個人也不來指責自己遲到這件事兒了。
楊小玲手裏捧了一堆文件走了來,許紅顏眼疾手快,上前一步笑著說道:“玲姐,我來吧。”
之前這些複印啊送文件之類的活兒可都是許紅顏包下的,可是今天楊小玲卻眨了眨眼,騰出一隻手來拉了許紅顏就出了辦公室:“你怎麼現在才來?人事部都打了一早上電話了,你手機也不開,真是急死人了。”
楊小玲平日裏跟她玩的好,看著一臉無措的許紅顏,也是真的替她著急了。
許紅顏揪著一張小臉:“知道找我什麼事嗎?”
“我哪知道”,楊小玲指了指許紅顏的辦公桌,“可是肯定不是什麼好事,秦總監一來就讓人把你的東西都收了,後來人事部又一個勁兒的找你,你說還能有什麼事?”
不是吧,這是要將自己掃地出門嗎?果然還是桑梓昨天的衝動惹的禍,這下可算是付出代價了。
不曉得什麼時候秦守峰出現在許紅顏身後,楊小玲一看秦總監冷得像冰山一樣的臉,吐了吐舌頭灰溜溜地跑開了。
秦守峰目不斜視地走過許紅顏的身邊,隻聽他淡淡地說了一句:“跟我來。”
許紅顏不知所措,這先是丟了住處,要再丟了工作的話,估計也隻能卷鋪蓋回老家,去做隻啃老的小米蟲了。
秦守峰的辦公室還是那麼的窗明幾淨,整麵的落地窗斂著日頭的溫度暖暖地鋪了進來,秦守峰就站在那明亮的光暈裏,就像當年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一樣。
隻是當時他是迎著陽光朝自己跑來,而今他給自己的,卻隻是一個陌生的背影而已。
原來七年時間,改變的不是歲月的溫度,而是彼此溫暖對方的心。
“那個,昨天是桑梓不對,他不該打你,我替他向你道歉。”許紅顏站在門口,見他轉過身來,瞬間偏過了頭。
秦守峰怔怔的看著杵在門口不肯向內一步的許紅顏,臉上的落寞神色更是明顯了:“你們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嗎?你替他道歉?”
許紅顏一聲冷哼,卻不曉得如今的他還有什麼資格說這樣的話:“那是我自己的事。”
“我不信你這麼快就喜歡上那個人。”秦守峰快步走來將許紅顏往辦公室裏一拉又關了門,轉身將她逼到牆根,說話間竟是有種不容置疑的態度。
許紅顏看著他一雙憤怒地有點可笑的眼睛,終於還是笑了笑:“你說分手的時候我也不信你會為了其他人傷害我。”
這一句猶如晴天霹靂,秦守峰的喉頭不甚明顯地動了動,終究還是放了手。
許紅顏忍住了洶湧而來的淚意,掃了一眼偌大的辦公室,發現了那個裝著自己四年職業生涯所有物品的箱子。
原來四年了,剩下的隻有這滿滿的一箱,卻再也找不回曾經的青春年少。
她不再留戀他身上難得的煙草氣息,走過去搬了自己的東西就往外走,秦守峰卻是側了身擋在了門口,打量了許紅顏好久才終是輕歎了一聲,打開了門:“好好照顧自己。”
許紅顏頭也不回,走過了秦守峰的身邊,走進了喧鬧的辦公室,卻聽他又追出了幾步道:“董事長在辦公室等你。”
董事長?許紅顏的心啊,真是涼到了極點,不就是這麼一點小事?怎麼還鬧到董事長那邊去了?誰不知道董事長盛向東儼然是F市商業街的龍頭?便是在國內也是響當當的一號人物,這要是連這位太歲爺也得罪了,她許紅顏還要不要混了嘛!
嗚嗚嗚,先哭一會兒唄。
許紅顏極不情願地來到董事長辦公室的時候是滿心糾結的,可是在董事長辦公室看到悠然喝茶的桑梓的時候,是前所未有的震驚的。
他怎麼會在這裏?這個想法縈繞在許紅顏的腦子裏揮之不去,連一旁的董事長也是顧不上了。
還是董事長率先發了話:“你就是許紅顏?”
許紅顏一驚,趕忙穩了心神:“是,董事長。”
“不要緊張嘛”,盛向東平易近人地笑了笑,“今天找你來是想給你換個工作崗位,不知道許小姐是不是願意。”
換崗位?不是辭退?許紅顏看著親切和藹的董事長,覺得滿意極了,隻要給碗飯吃,還有什麼不願意的呢,嘻嘻。
“願意願意,我就是一塊兒磚,哪裏需要往哪搬。”許紅顏不假思索,就連當年入黨申請報告裏的原話都搬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