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楚府,在經曆了剛才那段刻骨銘心的痛楚後,重新開始寂靜下來。
蕭天佐看了一眼倒在血泊裏,被大太太緊緊攬在懷裏的楚雲漢,慢慢的收了槍,心頭,仿佛升起了各種滋味,一時之間,也理不出任何思緒。
而站在他身邊的阿來,則滿心的淒楚。
手刃仇人,本應該是一件極其痛快的事,可是曆經了滄桑的兩兄弟,卻哪一個都沒有覺得輕鬆的愉快。
阿來看著旁邊的大哥,他們分別了那麼長時間,這一次的相見,本應該是愉快和欣喜的。可是,他們卻得知了這樣的一個內幕,兩個人,不但沒有開心,反而沉重了起來。
一時之間,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屋子裏隻聽得到大太太嚶嚶的抽泣聲。
突然,外麵一聲槍響。在這個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的突兀。
蕭天佐與阿來兩個人渾身一震,不約而同的縱身來到了外麵。
卻見楚府的門外一片通明,手持槍械的巡捕們已然將楚府圍了個水泄不通了。
“楚大少,久仰了。”一個樂哈哈的聲音傳了過來,緊接著,一個腦肥腸滿的大肚子巡捕慢慢悠悠的走了過來,對著蕭天佐拱了拱手,說道:“上頭有令,要全力追查捉拿殺害刑探長的凶手。已經有人通報說這凶手已經潛入了楚府,今兒,錢某人要得罪了!”
阿來的心一緊,這姓錢的是巡捕房的廳長,十足的黑心虎,看來今天他們是有備而來,不達到目的,他們是不會罷休的了。
“錢廳長,這裏是楚府,你們要拿人,恐怕找錯地方了吧。”蕭天佐不慌不忙的說道。
“哈哈,楚大少真是會開玩笑,”錢廳長打了個哈哈,說道:“我堂堂一個廳長,怎麼找錯地方。剛才我在外麵明明聽到了裏麵槍聲不斷,為了市民的安全,楚大少,我隻得帶人去搜了!”
說罷,這錢廳長臉一變,手一揮,一隊巡捕便持著槍,想要衝進來。
“慢!”蕭天佐伸出手來製止道:“錢廳長,你說殺害刑探長的凶手在我楚府上?如若你所言非實,誣陷良民的罪過,我可是要追究的了!”
蕭天佐的這句話,說得既冷靜,又頗具份量,但是,在蕭天佐的內心裏,卻又是十分忐忑的。他心裏很清楚,這些巡捕房的人,既然早已經聽到了槍聲,那便肯定是在外麵等候多時了,他們不聲不響的潛伏在外麵,怕是隻等得裏麵的人兩敗俱傷了才肯進來的。
而這些人,也肯定是衝著那對兒寶貝來的了!
蕭天佐一邊與那錢廳長說著話,一邊慢慢的退到阿來的身邊,暗地裏伸出一隻手,捉住了阿來的雙手。
一絲冰涼的氣息傳來,阿來的手心裏感受到了一股子如冰如水如雪般的清涼質感――他的心裏,多了兩件東西。
“你快走!”蕭天佐暗叫一聲,猛的衝到錢廳長的身邊,舉起槍,抵在錢廳長的大肥脖子上,厲聲道:“都給我退後!”
那些個巡捕見了這陣勢,不禁都給唬了一跳,他們沒有想到還會有這麼樣的一種變故,不由得麵麵相覷,猶豫著要不要上前。
“退後!”蕭天佐又大喝一聲。
“錢廳長,俗話說,亡命之徒不可欺。你這條富貴命到底要不要留著,你自己掂量著辦吧。”蕭天佐一雙溫和如水的雙眸在此時頓時蒙上了一層殺氣,――他已經變得完全不是那個整日裏微笑有如溫暖的太陽的楚伯雅了,現在的他,像是一個複仇的王者,周身殺氣,所向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