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悠聽了這麼拉拉雜雜的一堆話,心裏很複雜。

她是活了沒錯,可是,這具軀體居然得了天花,難怪身子跟火燒似的,還有忽冷忽冷等等一係列症狀。要自己能活下去,還真得拚命才行。

挺紫蘭那丫頭的意思,自己的親人是一個都沒來過。那位夫人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親娘,後或者是繼室,對前任夫人留下的女兒不是太關心,反正自己肚子裏有塊肉了不是?而老爺,也就是她爹,顯然更愛那位小妾,什麼二夫人不二夫人的,就是小妾好不好?不過看起來把她爹籠絡得很好,大家都稱她二夫人不是?還有,大少爺?她的同胞哥哥,還是夫人或者二夫人的兒子?紫蘭也沒說清楚,都不知道是誰,不過,也沒來看她就對了。老夫人,就更不用想了,人家隻疼大少爺不是?

不過這都不重要,天花啊,會起斑疹,丘疹,皰疹,膿皰的,如果抓破了這膿皰,她就是活下去,這後半輩子也完了,一個麻子姑娘,就是現代社會也嫁不到好人家啊!不過,現代社會可以整容,而民國以前的年代,沒有這項先進技術吧!

趁著清醒,陳悠拚了命的睜開眼睛,然而卻隻能眯著眼,看清些影像,對這個還算聰明的青梅說道:“青梅是嗎?”

陳悠的突然出聲在這個寂靜的夜裏,讓青梅嚇了一大跳,“大小姐,您醒了?奴婢這就去請王嬤嬤和大夫來瞧您……”

“等等。”丫的,誰知道你請回人來了的時候,老娘我還清醒不清醒?

“大小……大小姐……”青梅吞了吞口水,她怎麼覺得這大小姐雖然在生病,說話聲音也特別小,卻隱隱有種氣勢呢?

“你給我聽著:記住,如果我昏迷了,發了高熱,就找烈酒用棉布替我擦身,擦到溫度降下去了為止!如果我起了斑疹,丘疹,膿皰,你就用繩子,或者寬大的布帶子,把我的雙手綁起來,就綁在這床的兩邊,記住了?這屋子時常通通風,用醋灑一灑,我身上的衣物每天都要換幹淨的,這些衣物一定要用燒滾了的水煮過再晾幹。還有,擦身子的時候,要是起了膿皰,千萬不能把膿皰擦破,你可記著了?”陳悠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大一些,硬氣一些,她可不想腦子被燒成傻子,或者以後變得一臉麻子!而天花,好想就是現代社會也沒有很好的治療方法吧,隻能預防,不發根治,隻能靠人體自身的免疫力和運氣了。

她,現在隻能賭一把,賭輸了指不定又穿了……

“奴婢……奴婢記住了。大小姐放心,奴婢一定照辦!”青梅前一句話還有些瑟縮,後一句話卻十分的堅定。雖然,眼前的大小姐才有七歲,還得了天花,不知能不能活下去。她卻被大小姐的話語莫名的鎮住了,再加上本來就由著報恩的意思,於是,青梅說得無比堅定!

陳悠聽了青梅的回話,再也沒有力氣堅持,放心地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