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哪,從一而終,就算你再不喜你家男人,這日子還是要過的!”大娘好意地拍了拍白墨衣的手。
白墨衣垂下的眼閃過一絲不屑,她都被人休了,還談什麼從一而終?
楚君莫的馬一過來,從人立刻讓開了一條路,停在白墨衣身邊,陰鷙的眼眸看著她,沉沉道:“上馬!”
白墨衣抬頭看著他,臉上還帶著淚痕,眼裏閃過一絲驚訝,他怎麼在這裏?下意識地轉頭去看玉無痕,前麵並無他的身影,不知何時,那人已離開了。
“不勞費心,我認得路!”白墨衣收回眼光,不再多看楚君莫一眼,往前走去,地上的血痕陰隨著她的腳步慢慢延長。
“上馬!”楚君莫死死盯著她,看著地上的血跡,他的心也跟著收縮起來。
白墨衣不理他,繼續往前走,她跟他早已再無關係,不接受他的好意!
“你不想你的腳廢掉,就給我上馬!”楚君莫耐著性子又說道,她非要表現的這麼討厭他嗎?抓著韁繩的手緊了又緊。
白墨衣冷冷勾了一下唇,當做狗叫!
忽地眼前轉出一抹黑影,猛地抬頭,隻見去而複返的玉無痕手裏拿著一雙鞋子,靜靜放在她麵前,道:“把鞋穿上!”語氣裏有一絲難以覺察的愧疚。
楚君莫的眼光和玉無痕對上,各自深沉難測,玉無痕從楚君莫眼裏看到一絲痛苦掙紮,楚君莫從玉無痕眼裏看到一種不放手的堅持!最後兩人的目光都落在盯著鞋子的白墨衣身上,靜靜不語。
白墨衣抿著唇看著地上的鞋子,眼裏有一抹譏笑,反正快到家了,不差這兩步路,玉無痕也沒安什麼好心,一路上都沒說幫她買鞋,現在快到家了,充什麼好人?她姑奶奶脾氣上來了,不受你的好意!
想罷,看也不看這兩人一眼,越過玉無痕,慢慢地邁著小步往前走去,這京城的路比那山路好行多了,至少腳下的石頭少了很多!
玉無痕深邃如海的眼眸微微眯了一下,身上的冷意更加重了一些,墨玉麵罩下看不到表情,但是旁邊的人都清楚地感覺到他的不悅,人群更是往後退了退。
楚君莫騎在馬上,陰鷙的眼光一直盯著白墨衣倔強的背影,剛才她同眾人的話他都聽到了,心底滾出一絲喜悅,她還在乎他?當白墨衣那張帶著淚痕的小臉仰起來看著他時,他心裏震了一下,他見過不少女子哭,可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影響他的心情,看著她被淚水洗涮得明亮的星眸,還有臉上那還不及褪掉的哀戚,他的心揪了一下,像是被某種利器狠狠剌了一下般疼痛。挺拔的身軀騎在馬上,傾瀉出一身皇家的尊貴,淹在人群中,始終都是那麼高高在上。
白墨衣的身影慢慢地在兩人眼前消失,雖然稍顯狼狽,但卻傲然絕立,冷冷清華,裙擺上的點點豔紅,映在眾人眼裏,有一種嗜血的妖豔。
楚君莫策馬離去,遠遠地跟在白墨衣身後,冷硬的唇緊緊抿著,這一刻他在心裏認識到,那個在他府裏生活了五年的白墨衣變了,變了一個全新的人,變成一個讓他不得不寡目相看,又慢慢被她吸引著目光的人。
“主子,我們走嗎?”流星站在玉無痕旁邊,開口問著一直靜靜立著的他,主子都在這站了好久了,那白姑娘早已走了,主子在想什麼呢?
玉無痕轉過身,身上帶著一絲黯然,抬步往前走去。
“主子,那這個……還要嗎?”流星指著地上的繡鞋,那可是主子親自去買的,當時可是嚇了他一大跳呢!鞋麵上的梅花很精致,也很冷豔,就像是那白姑娘給人的感覺!
玉無痕微微頓了一下身子,冷冰的無一絲情緒的聲音道:“丟了吧!”說完又能繼續朝前走去。
丟了?可惜了!流星看著那雙鞋子,不再理會,跟著玉無痕離開。
做功精細的鞋子慢慢淹沒在人潮湧動的大街上,綻放的紅梅有一種孤單飄伶的感覺。
不一會,流星去而複返,低頭尋著什麼,在原來擺著某鞋子的地方已是空無一物,流星的臉一下子苦了下來,一招手,兩個和他一樣同著黑衣的男子出現在麵前,拱手低頭等他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