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莫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清水般的眼裏幹淨無比。
飛掠在林中,身影快疾如風,不但功力提高了不少,連輕功白墨衣都覺得可以趕上落羽塵了,就算差,也不會差太多。飛快地在山穀裏行了一遍,悲哀地發現,果然如楚君離所說,這裏與外界完全隔絕,無路可出,想走出去,隻有一條路,就是從她下來的地方再攀出去。
清衣離魅,素影翩躚,如一抹精靈般地穿棱在漫山林間,輕靈的身形似乎可以與鳥兒共舞,黑玉墨緞的秀發隨意地披在肩上,隨風輕揚,還有幾縷調皮地親吻著她細嫩的臉頰,清冷的氣息染了一地清華,精致絕豔的臉上,墨畫般的眉輕輕蹙起,透著點點煩憂,碧波寒潭的眸子一片深幽,紅唇倔強地抿起,孤傲冷然。
此時的白墨衣自己都沒發現,她身上有一種感覺和玉無痕很像,不過她又比玉無痕幸運,因為她身邊一直有那麼多關心她,愛她的人!
玉無痕自始至終都是一個人,傲視一切,掌控全局,比她更冷,比她更無情!
白墨衣向來不所苦,更不是輕易妥協人的,在她看到那一棵棵樹藤後,心中便有了計較。
隨意抓了幾隻山雞,白墨衣回到了三人的住處。
楚君離正靜靜地站在洞外,一身破衣擋不住他冠華無雙的風情,俊美絕倫的臉,一頭烏黑的發隨意束著,長眉若柳,身如玉樹,桃花眸中閃著她看不懂也不願深想的光,高挺的鼻子,厚薄適中的紅唇這時卻漾著另人目眩的笑容,細細看去,嘴角還帶著一絲若澀,擺動的衣角淡淡傾瀉著離離哀傷。
是的,說再見的時候到了,不是自己的,終是留不住!
望著眼前散發著耀眼光芒的女子,楚君離淡柔道的聲音一慣地帶著妖嬈嫵媚,“想到辦法離開了?”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輕鬆,讓留戀在心裏翻騰出無盡的苦澀。
既然要走,那就讓她走得毫無愧疚。
既然要走,他給她的隻有祝福的笑。
生命中短暫的交集即將分開,何不留下一份美好的回憶,有她,有他!
白墨衣在他麵前頓住腳,輕輕點了點頭,手指不輕意撫過衣服上縫補過的地方,雖然針腳很粗,卻看得出很用心,很用心,這個男人啊,除了心疼,還是心疼!
“我們一起走,一起離開這裏!”清伶的聲音有她的堅持,她說過要帶他們一起離開,就一定做到!
楚君離沒有說話,眼睛看著洞內,帶著一個不會武功的楚君莫,攀上這萬丈高崖,談何容易?
“可以的,相信我!”白墨衣定定看著他,不管怎樣,她是不會把他留在這裏!
楚君離頓了下,遲疑道:“真的可以嗎?”他不是不相信她,隻是不相信自己。
“嗯,不過,你要先把這個給解決了!”在他眼前晃了下手裏的山雞,白墨衣笑了笑。
“烤雞?”
“好!”看了眼那些奇形怪狀的鍋碗啥的,白墨衣點了點頭。
看著楚君離熟練地處理著那些東西,楚君莫笑著在一旁幫忙,那種熟悉的酸脹又湧上眼中,白墨衣轉過身,慢慢離開。
三天後,白墨衣和楚君離帶著楚君莫艱難地攀上了崖頂,三個人如爛泥般地癱在地上,一動不動,體力嚴重透支,不過,再累,他們還是上來了!
白墨衣淡淡地環視了下四周,心裏有著小小的失落,日峰山還是如往日一般安靜,連一個人影都無。
有些失望地收回眼光,重獲新生的興奮慢慢消了去。
過了很久,恢複體力的楚君離站起身,看著白墨衣道:“我們走吧!”
楚君莫身上的衣服已經很爛了,頭發也亂蓬蓬的,臉上還沾著塵土,很是狼狽,不,應該說三個人都很狼狽。
三人步行慢慢下山,白墨衣走到原來擺著機關的地方,那裏已被收拾得很幹淨,那些精密的東西也都不在了,左右尋了尋,在一隱蔽的石縫裏,白墨衣撿起一根烏金箭,剛要塞進袖裏,卻被楚君離一把抓去。
“你認識這東西?”白墨衣看著他沉思地盯著箭支,不由開口訊問。
“有熟悉,好像在哪見過,可是一時又想不起來!”楚君離擰著眉思索著,他是在哪裏見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