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比他幸運,她有了落羽塵。
而玉無痕,那個深愛著他的白墨衣已死了!那個愛得不敢麵對現實,躲在自己欺騙自己的謊言裏愛了他二十年的白墨衣,煙消雲散了。
淡淡地勾起唇,不知為何,腦海裏總會不經意間看見某中東西,便會想起那個墨玉黑影的人,臉上有著一抹自嘲,冷冷道:“有事?”她肯定,洛翎錦不會平白無辜地出現在她門口,似乎篤定她今晚會出現一般。
一種莫明的情緒湧出,看著他,竟然有種熟悉感,完全陌生的熟悉,白墨衣以前從沒仔細看到他,就算是好多次麵對麵站著,腦海裏卻自動忽略到他的長像,也許是因為厭惡,也許是因為不重要吧。
今晚晚上的洛翎錦笑得很溫和,一如平時,有種顫粟的感覺,與生俱來地藏在人體最深處,在碰到某種危險的東西時,自動的從心底冒出,就像是在深睡中遇到夢魘一般,讓她感覺麵前站著的就是一隻惡魔,一個對著她笑,眼裏都流著血紅,揮動著黑色的翅膀,張揚著殘酷的惡魔。
一種很詭異的感覺,但是她卻知道,麵對他,她並不是怕,隻是在麵對危險時,一個人最基本的身體本能!
她不怕他,卻控製不了敏感的肌膚在接觸在空氣中隱藏的詭異時根根汗毛豎起的感覺,因為前世的煆煉,讓她對人體的氣息敏感極了,可以輕易地判斷出身邊的人情緒波動,以及周圍潛藏的危險。
洛翎錦身上並沒有殺意,但她卻覺得麵對他的笑,比麵對一個殺手還要危險。自己就像是他捏在手中的獵物,隨他搓圓捏扁,殘忍地讓她看著一切類似悲劇的東西,卻又不痛快地給你一刀,他的狠不在於結果,而在過程。
而她,現在明明知道一切,無力反搏。
“我的公主,這麼晚了,睡不著嗎?”洛翎錦看著她,笑意深深,卻又不及眼。
白墨衣沒有回他,隻是用著一雙比夜星還亮的眸子看著他,清冷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此時,她完全肯定,白天時落羽塵來找他,洛翎錦是知道的,卻不知為何,當時沒說!
“剛好我也睡不著,不如一起喝兩杯吧!”不是訊問,也不是征求意見,而是帶著淡淡的威脅和強勢的命令,更沒給她拒絕的機會,洛翎錦在話落的那一刻,轉向離開。
白墨衣瞧見不遠處的桌子上擺著酒菜,空氣裏隱約飄著淡淡的酒香,清醇濃鬱,如水的星眸劃過一絲淺波,她沒看錯,桌上的菜還冒著縷縷輕霧,心無端緊了起來,袖裏的手也輕輕握了起來,更加確定,洛翎錦來意不善。
“我沒興趣陪你喝酒,有話就說!”白墨衣腳步輕移,不過卻不是跟在他後麵,而是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公主何必著急呢,我們有一晚的時間對飲賞月,如此良辰美景,怎麼可輕負?”洛翎錦很簡單的一句話,卻讓白墨衣聽著另有他意。
忽地轉過身,清冷的裙角擺出一抹冷漠孤傲的弧度,像是天上突然流瀉的霞光,帶著冷意地衝進洛翎錦眼中,眸光微微深了一下。
白墨衣帶著寒意的聲音微微有些高,道:“他在哪?”
很是優雅地端起酒杯,洛翎錦看著沐浴在月光下纖冷的白墨衣,聲音很是柔和,卻又是像春風撲麵而過時夾著一層冰刃,在漫不經意中從你身上劃過,留下不見血的剌痛。
“嗬嗬,喝完這杯酒,我帶你去看場好戲,保證我的公主以後心裏再無此人。”
“你做了什麼?”白墨衣看著他,袖裏的銀針不自覺地滑到指尖,看著他揚起頭,一口喝掉杯中的酒時,暴露在視線內的人體脆弱的喉嚨,手又不由自主地顫了顫,恨意衝上心頭。
“公主,請!”無視她的質問,洛翎錦指了指桌上的另一隻酒杯,裏麵裝滿了純淨透明的液體。
白墨衣壓抑下心頭的衝動,不慢不快地走到他身邊,抬手端起酒杯,速度極快地一口喝掉,伴著一聲清脆的碎裂,清冷的聲音有一絲壓抑的焦慮道:“可以說了吧?”
“嗬嗬,公主既然這麼給麵,那錦就帶公主去看場好戲,錦很想知道,在公主心裏,到底是誰重要一點?”聲音不大,有著慘入骨髓的寒意,飄在夜空裏,陰陰測測,讓人心頭發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