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個時候落羽塵和玉無痕還不知道的話,那他們也不是落羽塵和玉無痕了。
梅雨翩飛,潔白似雪,傷音蕭蕭,憂傷環繞的孤墳前,一抹白影佇立,衣袂飄飄,發間的銀絲隨著帶著冷香的寒風一起一揚,一隱一現,那孤獨的身影似是在那站了好久好久,一動不動,滄海桑田,滿目淒涼,像是披了一世寒霜,琉璃光轉的黑眸望著某一處,思緒飄飛,整個人都沉浸在綿綿無盡的憂傷與孤獨之中,翩翩白衣似雪,是那梅花枝頭的一彎銀月,清冷淡漠,又似那雲中仙,一身風采無人能及,出塵脫俗不似凡人!
“主子,屬下剛剛得到消息……”雲知走上前,躊躇著怎麼稟報,從得到消息的那一刻到現在足足有半個時辰之久了,他不敢說是因為他怕萬一這個消息是假的,是有人存心故意放出的,有意引主子去楚國的,但是他又不能不說,若萬一是真的,那他就不用擔心主子心裏那可怕的想法了。消息被有心人封得很死,他們的人也隻得到一點點,就這一點,就讓他又驚又喜又懼了!
“有話直說!”半晌後,在雲知還在猶豫不決的時候,依然悠遠地望著天際的落羽塵輕輕回道,那聲音帶著無限滄桑,輕得似這梅林中的風,隻是一下,便飄散於這淡淡冷香的枝頭,飄渺得讓人覺得好似幻覺一般。
“雲衛傳信,一個月多前,在離國出現一神秘少年,盜走了離國主宮絕殤貼身佩戴的奇玉殤絕,奇怪得是依宮國主的性子竟然沒有聲張此事,聽說那晚他竟然衣冠不整,連鞋子都沒穿地追了出去,一路追還一路笑,似是很興奮!”雲知稟著,越說越皺眉,臉色也越來越沉,要知道宮絕殤雖然不修邊副,慵懶中帶著邪魅,可是也不至於到衣冠不整的地步,除非遇到了讓他很失態的事情,而那個心智精明不下主子的妖孽國主,這個世上能讓他失態的事還真不多!
走到一旁的桌子旁坐下,動作輕柔優雅,落羽塵倒了杯茶,看著嫋嫋升起的雲煙,低垂的眸子忽地黯然無光,猶得記第一次同她飲茶的情形,昨日事瀝瀝在目,今日人卻不知何處?
雲知聽著那清泠的水聲,看著主子那漠不關心的神情,好像有在聽他說,又好像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半句未聞一般,不由抓了下頭,又道:“而就在洛國大婚之日,那神秘少年又出現在洛國皇宮,似是從洛國新皇後那裏取得了一樣東西,後又神秘消失,放倒了洛國與離國的百名錦衛,而此事,第一殺手子夜也好像插了一手,而離國主也突然在洛國出現,雖然名為賀婚,但屬下總覺得事有蹊蹺!”雲知這次的聲音放緩了很多,似是怕自己一個大聲,就打擾了眼前那飄渺得像隨時都會消失的主子,一顆本就提著的心擔得更高了。
“可查到那少年的身份?”靜靜地飲了一口茶,落羽塵的眼光又轉向了那塊無名碑上,隱覓的暗痛閃過眼底,那琉璃如玉的眸光像是碎了一塊,看不見,抓不著,又像是無數根無形的刺般紮在雲知心底,那未出口的話更加無法開口了,他怕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主子經不起另一個打擊了。
想到這裏,雲知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了下去,道:“還未查出,屬下準備親自去一趟!”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雲衛的能力我知道,你知道那少年是誰!”落羽塵轉眸盯著雲知,那眼神依然淡淡的,如水如雲,清涼如雪,雲衛是他一手培養的,沒有肯定,他們是不會報上來的,而且此少年又引得洛離兩國如此重視,身份定是不簡單。
雲知覺得有種無形的壓力湧來,此時真覺得進退不得,果真是什麼也瞞不了主子,說吧,消息若假,後果不敢想像,畢竟這三年來,玉無痕與主子明爭暗鬥,都欲除之對方;不說吧,若是真是事實,這對主子來說,隻怕是什麼也不能抵換的好消息了。
“那少年在風城遇到了楚四王爺,四王爺好像身患重病,他們一路同行正往楚國趕去,一起的還有一名丫頭和殺手子夜。”一咬牙,雲知全說了,他不是信不過雲衛,隻是這事發生的太巧合了,但若是消息是假的,能同時引起洛離兩國以及四王爺還有子夜的注意,這完全是不可能的,所以,說到這時,雲知心裏肯定了,不由地,麵上露出一抹喜色,眼底帶著一股急切,又道:“雖然雲衛沒有看清少年的麵貌,但曾有聽到他人喚隨行的紅衣女子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