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醜,但是我的父親執意要取這個名字,因為我的父親年輕時長得那叫一個帥氣逼人,帥到沒朋友,屬於一上街就會被怪蜀黍怪阿姨拉到巷子裏強吻的那種類型,生下我之後看我長得這麼醜還以為我不是他親生的,但長得醜也不是我的錯,於是我的父親就給我起了這麼一個名字,希望我長大之後能像我的名字一樣英俊,很可惜,在這裏給他老人家真誠的道個歉,我辜負了他老人家的期望……
三年前,我還是一個正在讀初二的學生,整天胡作非為,不務正業,俗話說醜人多作怪,這話一點不假,但是自從那件事之後,我的人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這件事還得從一個惡作劇說起,我有一個好兄弟,從小一起光屁股往泥巴上撒尿捏泥團長大的,他叫楊傑,比我大兩個月,長得還不錯,用現在的話說是這小子顏值挺高,在村裏,我跟他最淘氣,經常合夥去偷張大爺家的花生米,要麼就是去攆王大娘家的鴨子,反正壞事沒少幹,村裏人見了我們都跟見了鬼似的遠遠避開,甚至還會用我們來教訓不聽話的小孩子:再調皮,你想成為楊傑小俊那樣的人嗎?這樣說來其實我們還是做了一些好事的,比如在村子裏樹立了壞孩子的榜樣。
那是四年前的冬天,寒冬臘月之時經常有老人受不了嚴寒而去世,正巧,村子裏死了一個老太太,老太太姓胡,村裏人都叫她胡老太太,提起這個胡老太太我就一肚子的氣,這個老太太在村裏的名聲不比我和楊傑好多少,不是在背後議論別人的好壞就是翻別人的嘴皮子,屬於壞人變老了的那種,身材岣嶁,跟黃鼠狼似的,沒事老愛教訓我和楊傑,無兒無女,男人死的早,一個人生活了大半輩子,終於在二零零九年的冬天撒手歸西,一了百了,早死早投胎。
胡老太太的葬禮辦得很簡陋,村裏隨便找了一個叫王先生的人簡單操辦了一下,沒幾天就埋了,埋的地方是柳林坡,這個地方是村裏的墓地,死的人都得埋在這裏,據說這裏風水不錯。
胡老太太下葬後的第七天,我和楊傑照例去攆了一次王大娘家的鴨子,正當傍晚,兩個人躲在村口的一棵大樹下烤白天偷來的紅薯,當時的天氣已經很冷了,兩個人躲在樹下瑟瑟發抖,楊傑很興奮,因為今天的這些紅薯基本上都是他偷的,我隻是幫他望風。
“小俊,今天可以吃吃紅薯開葷,功勞全都在我身上,要不是你哥我眼疾手快,趁狗蛋蛋沒發現就安全撤回,今天哪來的紅薯吃?”楊傑一邊烤著紅薯,一邊洋洋自得的對我說。
狗蛋蛋是村裏的一個傻子,本名叫徐洋偉,大家都笑話他陽痿,徐洋偉養了一條母狗,狗的名字叫狗蛋蛋,這狗頗有靈性,經常跟徐洋偉去田裏種紅薯,一來二去,大家都不叫他本名反而叫他狗蛋蛋了,別看狗蛋蛋人雖然傻,但是種紅薯卻是一把好手,他種出來的紅薯個大肉美,專供城裏的超市,一般人想吃都吃不到,如果不是憑著楊傑猴子一般的身手確實偷不到。
在我的家鄉,收完紅薯之後會留下一部分風幹,風幹之後的紅薯無論是烤還是煮味道都比剛從地裏收上來的好上不少,楊傑偷到的就是風幹了的極品紅薯。
我把烤熟的紅薯放進嘴裏大吃起來,這甜美,讓人不敢相信,心急吃不了熱紅薯,咬了幾口燙得我張著嘴直哈氣,嘴裏嗯嗯啊啊的伸出大拇指表達我的敬仰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