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頭看著他,腦子裏卻一片空白,放棄他回到童澈身邊……可是,他已經不再愛她,也有了另外的妻子,她根本就塞不進去了吧。
如果他是疼惜她的,或者隻要他一句話她就會飛到他身邊,可是現在,他一定不會說那樣的一句話,而他們也已經不再可能了。
“不會了,昱,不要再往那個方向想了,我會好好地,一直呆在你身邊的。”
她靠近了他的懷裏,真的很需要有個男人讓她依靠,好累,說不清感覺,夜裏胃疼的要死,她努力的控製著,讓自己盡量的不要掙紮,可是清早起床,她竟然吐血了。
她是害怕的,當看到洗臉盆裏的紅色,她真的嚇壞了,可是,當意識到這是因為自己的病變的更嚴重了,她什麼都不想說,隻是靜靜地呆著,直到他起床,她也直起了身子,輕輕地靠進他的懷裏。
“我幫你找,冰,隻要是你想要的,不管什麼,我都幫你找到,何況隻是一個童波,隻要他還在這個城市,我一定會幫你找到。”
她落淚了,這樣一個男人在她身邊一直如此細心的嗬護著,她怎麼能不感動到落淚,明明知道她的心早就給了另一個男人,可是卻還一如既往的陪伴著她,做她堅強的後盾,她怎麼能不感動到落淚。
“昱,謝謝你!”
擁抱更緊了,她害怕的靠在他的懷裏,她知道,就算不能告訴任何人,但是至少自己該去醫院看一看,最起碼要知道自己的病情到了什麼地步,最起碼應該知道,自己究竟還有沒有的治,還能活多久……
兒子去上學了,老公去上班了,她一個人在家裏休息,手裏握著她和童澈的婚戒,心一點點的腐蝕著,痛,痛的無可救藥……
開始是心痛的,但是慢慢的,她的另一隻手抓住了自己的胃部,然後額頭冒出一打一打的冷汗。
眼淚不停的往外流,是身體的疼痛,心靈的疼痛,還有她對這個世界上,不管是美好還是不美好的一切一切。
“餘若冰,你一定要堅持,還沒到最後,你要看著他們所有的人都幸福,那時候,你才可以放棄!”
幹澀的唇泛起一絲絲的鮮紅,她倒在了沙發裏,抽搐著,不多久就暈了過去。
夜裏,她靜靜地醒來,他還沒有回家,還好沒回來,不然,知道她生病的話,他一定會擔心。
於是她去了洗手間,重新整理了一番才走出來,這時候他還沒有回來,隻是,她的手機卻響了。
“昱!”
她輕聲的呼喚著電話那胖的人,以為他會說加班或者馬上到家之類的,可是,當聽到他的話,她的手機一不小心掉到了地上,然後她瘋狂的往外跑去。
不要,
不要打起了,
澈,
波波,
等我,等我……
程昱說他們在郊區那邊的地下組織點打起來了,她當然會害怕,他們叔侄倆的關係本來是那樣的融洽,就像兄弟,像好友,為了那樣一個她,根本就不值得。
“那麼,你都承認了?”
“我有什麼好不能承認的,她本就是我的愛人,可,你卻把她搶了去,而且還那樣的傷害了她,她是我的女人,我為什麼不能得到她,她最先交往的對象明明是我,都是因為你,叔叔,都是因為你,她才會跟我分開,隻是沒想到,幾次殺害,你竟還能活著,而且,還讓若冰更加的上心了!”
童波是激動的,看著童澈那張一如既往冷血的臉,他更加的憤怒,為什麼幾次殺他都不能成功,那場爆炸明明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以為做的天衣無縫了,可是,不好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這讓人太不能理解。
“放下槍……我讓你放下槍……童波我警告你,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否則,不是我死,就是你亡!”
童澈憤怒的開口,大吼著,對這個侄子的疼愛是沒有任何改變的,不管他做了什麼,都是因為他搶走了本該屬於他的女人,所以,他才會一而再的給他機會。
“你以為人多我就會怕了嗎,在害你之前,我就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準備,‘叔叔’,死又能怎樣,不能跟冰在一起,比死更痛苦。”
他扣了扳機,對著童澈的腦袋,眼裏,滿滿的痛和怨。
他沒有恨,他隻是怨,怨叔叔如此殘忍的對他,怨若冰對他那樣的沒有一絲憐惜。
“讓我進去,讓我進去,……讓開!”
“讓開!”
她耗不過眾人的阻攔,可是,程昱走了進來,淡淡的兩個字,所有的人退到兩旁,看然後若冰走了進去,而程昱卻隻是守在門口,他們三個人的事情,他不想幹涉進去,這樣,就已經足夠了,守在她身邊,等著她處理完他們之間的問題。
若冰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想也不想的衝了進去。
“波波,把槍放下!”
她跑到童澈麵前,讓童波的槍口對著她的頭頂,帶著些許的氣憤,帶著些許的難過,帶著些許的疼痛的讓童波放下槍。
對著突然跑過來的女人,兩個男人都嚇了一跳,還以為是錯覺。
“你怎麼進來的,讓開,我讓你讓開!”
“不,我不,如果你死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我不讓,如果他要殺,就讓他先把我殺了,一切都是我的錯,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她轉頭,對著冷澈那張憤怒又焦急的臉倔強的說著,她是護食的吧,她不會偏向著自己不喜歡的人,她會站在愛的人的那一邊,即使對另一個是如何的傷害。
童澈心痛的看著她,傷害了那麼多,他還以為她恨死他了,可到關鍵時候才知道,原來,她還是一如既往的愛著。
“若冰,這麼傷我你很開心嗎?”
童波難過的哭了,看著她對童澈強烈的愛,他的心,仿佛被刀子割了一下又一下。
“我不開心,我不想傷害你,波波,你知道嗎,當我嫁給他的那一天我就知道,我跟你,不可能了,我早就明白,所以早就死心,看著你那麼痛苦的過著,看著你對我一如既往的關心著,異鄉的三年,我永遠都不會忘記,可是,這已經不是愛情,波波,你現在隻能到此為止了,你如果殺了他,我會跟你拚命,或者,你憤怒的想要殺掉我們兩個!”
她難過的說著,淚水不停的落下,他哭了,她怎麼能不哭,他的淚水是因為痛苦,她的又何嚐不是抱歉。
“你早就知道他是叔叔是嗎?”
童波放下了槍,對著眼前越來越近的女人,緩緩地開口問,她的愛,他看得到。
“是,在第一次見到那個叫上官迅馳的男人,我就知道,他還活著,上官迅馳,就是童澈!”
她很認真的回答,沒有任何的隱瞞,站在他們兩個中間,麵對著童波,就算在抱歉,可是,也隻能是抱歉,不愛就是不愛,撒謊,隻會讓三個人更加的痛苦而已。
“你真的可以跟他一起死嗎,不管父母,不管‘兒子’?”
他知道她對小軒的感情,他不相信,她可以跟童澈一起死,他以為,小軒,能牽絆住她。
“是,就算是小軒,我也一樣,就算會帶著遺憾,但是,我還是會跟他在一起,就算是死,這幾年,我受夠了,明明相愛,卻要那麼狠狠地傷害彼此,不停的欺騙,不停的撒謊,不停的諷刺,我明明就是那樣的愛著他,我不要在欺騙自己。”
她說的那樣的認真,那樣的執著,不再欺騙,這一刻,她敞開自己的心,愛了就是愛了,大膽的告訴每一人,或許,自己馬上就會死了,在死之前,她一定要告訴他,她是愛著他的。
即使,他們再也不可能是一對。
“那好啊,那就一起去死吧!”
他再次舉起槍,滿滿的抱怨,他深愛的女人在他最傷心最需要鼓勵的時候,竟然說不再愛他,而是深深地愛著他的叔叔。
“讓開,快點讓開!”
“不讓,我就是不讓,不要趕走我,澈,不要趕走我!”
她轉身緊緊地抱住童澈,她不要分開,尤其是在這種時候,她不要分開。
該死的,他就那麼看著自己喜歡的女人跟自己的叔叔那麼緊緊地抱在一起,如果若冰今晚上欺騙他一下,他就會放下槍了,如果若冰說一句好聽的,他就不會舉著槍衝著他的叔叔,還有她,可是……
“傻瓜!”
“你才是傻瓜!”
他捧著她的臉,大拇指試著擦去她臉上不斷湧出的累,感動的說出兩個字,她卻固執的反駁著。
到底誰才是傻瓜,彼此那麼深深地傷害過,可是到頭來,原來,愛情,從沒有離開過他們。
“值得嗎,我做了那麼多該死的事情!”
“值不值得由我說了算,我認為值得就夠了!”
她伸手,輕輕的覆上他的唇,深情款款的告白。
他被感動著,隻是,她的身子卻越來越重……
開始他還沒在意,可是,當她的眼淚越來越滾燙,當她的眼睛緩緩地越來越沒有了精神,隻是衝著他溫暖的笑著。
然後,他的雙手因她的重量而緩緩地下墜,而她,也終於,緩緩地滑落,最後閉上眼睛,差點就倒在了地上。
“冰……!”
他跪在她身邊,然後把她先一步抓在了懷裏,她還是繼續笑著,隻是,身子,已經無力了。
而剛要開槍的童波,看著這一幕,也嚇壞了,槍掉到了地上,他大步的跑了過去,跟叔叔一起抱著那個讓自己心痛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女人。
“不要再鬥了,如果我死了,你們就不要再鬥了,好嗎?”
她的聲音開始發空,開始無力而又蒼白,雙手握著他們兩個的手,無力卻又想要很用力的握住。
不想看到他們兩個鬥,本來那麼相愛的兩個人,為了她,不值得。
“冰,你怎麼了,冰……?”
童波看著她蒼白的臉,顫抖的身子,害怕了,她不會真的有事吧。
“去醫院!”
而童澈,感覺到懷裏顫抖的身子之後,什麼也顧不得了,隻是想盡快的趕到醫院,然後確定她沒事。
“怎麼了!”
童澈從裏麵抱著若冰跑出來,程昱在外麵也傻了眼,連忙的跟上,還以為是被槍打了。
車子裏,三個男人,一個女人,她的眼角有一滴淚,貌似有些幹住了,童澈緊緊地抱著她,童波也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而她,隻是帶著一個傷感還有祝福的表情,閉著眼睛,靜靜地等待著,等待著或者死亡,或者生存的命運。
“醫生,她身體一直在顫抖,快給她看看!”
“好,不要著急,馬上就幫她檢查!”
說著她已經被醫護人員推去檢查了,而他們仨,卻都著急了。
“病人情況很不好,最近有沒有什麼不好的情況發生嗎,有沒有吐血,暈倒之類的情況?”
醫生從病房裏走出來,然後這三個男人全都懵了。
“她的胃一直不好,已經好幾年了,這個是嗎?”
“有時候會疼的額頭冒汗,是又一次差點暈倒!”
這是程昱唯一知道的,而這裏麵最無力的竟然是童澈,他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竟是那樣的讓人難過,那麼愛的人,卻那樣的不了解。
童波是知道她胃不好的……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突然狠狠地揪住了童澈的衣領,憤怒的瞪著他。
“都怪你,都怪你把她傷的那麼重,才讓她得了胃病,如果她有什麼事情,一定要你不得好死!”
童波抓著他,狠狠地威脅,或者該說是詛咒,他忘不掉去國外的第一年,她生完孩子後越發的不愛吃東西,也不愛睡覺,整天夜不能寐,可是,那時候醫生隻是說是平常的小胃病,到底什麼時候開始這麼嚴重了呢。
而童澈很沒心情的把童波推到一旁,然後到醫生跟前,很嚴肅的問他,“那她現在什麼情況,是需要手術嗎?”
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說,好像在害怕什麼。
“就算是手術,也!”
醫生低著頭,不知道該怎麼說,其實這種事情他已經見過太多,可是眼前的三個和自己多多少少都有些交情,他不知道該怎麼繼續了。
“也什麼,我告訴你,王誌,如果醫不好她,我讓你們整個醫院都生存不下去。”
童澈憤怒的一隻手打在醫生的肩膀,另一隻手在醫生的臉前,他要的結果,不是也許的,他要絕對的,他愛的人,必須要活的好好地,跟他一起,他們還沒來得及幸福,他們還沒有來得及好好地對彼此說一句我愛你。
“餘小姐已經是晚期了,澈,昱,我隻能說會盡全力,至於她到最後會怎樣,我們也不敢肯定。”
“你們商量一下,三天後給我結果,最多三天!”
王誌離開了,他不想在挨揍,而且,他也知道,多留下去,隻會給他們增加困擾。
三個男人終於不再打架了,看著病床上還在昏睡的女人,童澈坐在她的身邊,童波守在門口,而程昱,卻躲了出來。
突然之間發生這麼奇怪的事情,不要怪他接受不了,換了誰都難以接受。
他們才剛要和好,然後又要分開了嗎,而且,還是這種天人相隔?
他緊緊地握著她的手,一刻也不敢鬆開。
“叔叔,若冰以後就交給你了,好好地愛她,不要再傷害她了……如果有需要,記得給我打電話!”
童波也走了,走之前留下了這樣一段話,而童澈,最終也落下了難過的淚水。
“冰,不要就這樣離開我,沒有你的日子,我要怎麼過?”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嗎,其實你是勇敢的,堅強的,能夠選擇用自己的身體來成全父親的一己私利,你是一個強悍的女孩……如今,我們孩子都已經那麼大,也終於都敞開心扉,那些人都離開了,隻剩下我們一家三口……所以,答應我,無論如何,就算痛得要死,也要堅持下去。”
他的心在此刻是備受煎熬的吧,隻是,卻無人訴苦,現在他什麼都不再想了,一心一意的呆在她身邊,一心一意的陪著她,直到她康複為止。
當她緩緩地睜開眼睛,當看到眼前的男人那疲憊的臉,她心疼了,一顆淚在他醒來以前悄悄地落下。
就這樣靜靜的在一起,沒有爭吵,沒有猜疑,真好……
可是,她還能活到那時候嗎?
“你醒了?”
他看著她在對自己笑,心一下子就晴朗了許多。
“我怎麼了?”
而她,竟然不知道自己已經昏迷了好幾個小時。
“沒事,什麼事情都沒有。”
這一刻,他竟然不忍心傷了她,看她那張笑著的臉,好想就那樣,一直看著她笑下去。
“你是‘澈’嗎?”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心裏,竟然不踏實了,聽著他那麼溫柔的聲音,她甚至以為自己是錯覺。
“是,我就是那個把你傷的體無完膚的壞蛋童澈,欺騙你的童澈。”
他緊緊地握著她的手,說不出的抱歉。
然後,她撲哧一聲,笑了。
“我就知道是你,還敢騙我,嗚嗚……壞蛋……澈……澈!”
她一遍遍的叫著他的名字,然後起身,緊緊地摟著他的脖子,她想念,那個叫做童澈的男人。
而他,也終於承認了,當聽到醫生說出那絕望的話,他實在是沒有勇氣再繼續騙她。
“我在,冰,對不起,原諒我!”
他抱住她,又鬆開她,祈求的眼神看著她,然後要她原諒自己以前所犯下的錯誤。
“傻瓜,我根本就沒有怪過你!”
是啊,她根本就沒有真的去怪過他,那些一時之氣,那些傷害,都沒有辦法讓她忘記他,又怎麼會真的恨呢。
“對不起!”
他們緊緊地相擁著,其實已經不需要那句對不起,可是,想到自己對她做的事情,他怎麼都停止不了自責。
“要帶我去哪兒啊,嗬嗬,還這麼神秘?”
他捂著她的眼睛,海邊,緩緩地往前走著。
“抬腳!”
她乖乖的抬腳,然後走到裏麵,他終於放開了,當他的手離了她的眼睛,沙灘上那用蠟燭圍成的心形,那句中文童澈愛餘若冰,深深地把她打動。
她太愛哭了嗎,可是,他會做這個給她,這應該是他覺得最幼稚的吧。
“澈,謝謝你!”
其實她一直知道,自己可能時日不多了,其實她明白,他的溫柔,或者,也是因為她的病情吧。
她沒有去問醫生,誰都沒有問,隻是那天看到三個男人失落的表情了而已。
“喜歡嗎?”
他從她的身後將她擁住,這些女人最喜歡的驚喜,他卻是第一次送給她,心裏遺憾著,希望手術前,可以多給她些驚喜。
“不是喜歡,是驚喜!”
她依偎在他的懷裏,幸福的像個綻放的花兒。
“冰!”
他輕輕的在她的耳邊呼喚著她的名字,這些年,他還是頭一次這麼溫柔的喊著她的名字。
“嗯……?”
她溫柔的應著,被他的聲音震的身子都軟了,如果可以一直這樣下去,該多好……
“答應我,以後我們都這樣的度過,再也不要分開了好嗎?”
以後都這樣,再也不要分開嗎?
再也不要分開……
她的身子突然停止了跟他的搖晃,臉上的表情也漸漸地失意。
老天會那麼眷顧他們這對剛剛懂得愛的人嗎?
老天還會給他們一個機會,讓他們好好地愛下去嗎?
“我答應!”
即使知道,這或者是根本不可能的,可這美好的夜晚,沒有人願意讓美好瞬間破碎的。
然後她轉過身,兩個人吻在一片海洋。
“要做手術……!”
清晨,他擁著她,在大床上,想了好久,但是最終還是告訴她了這一真相。
而她,忍了好久,最終那顆念念不舍的淚珠,還是落下了一顆。
可是她沒有說話,她沒有勇氣去做那個手術,她怕躺進去之後,就再也睜不開眼睛,她怕再也看不到想要看到的人們,兒子,男人,朋友,家人,她什麼都不舍得,甚至,在昨晚,她還在夢裏夢到了那個曾讓她心煩的小男孩汪東林。
“冰,這隻是一個小手術,所以,你隻有好好地配合醫生,隻要想著這隻是個小手術,做完了,你的病就好了,這樣就行了!”
小手術嗎?
即使他說的在溫順,可是,她心裏還是深深地明白,這個手術絕對不是個小手術,這絕對是個生死攸關的手術。
“冰!”
她一直沒有反應,他無奈的再次喊起她的名字,她依舊沒有聲音,他坐起身,才看到懷裏的女人已經哭成了個淚人。
“冰,別這樣,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他緊緊地抱住她,知道她的憂慮,他們都是一樣的,他怎麼會願意看著心愛的人離開。
“澈,可不可以不做?”
好久,她才說完這一句隻有幾個字的話,她真的好怕一個手術斷送了自己的生命,那麼,還不如不做,至少可以多活幾天,和家人朋友們好好地玩上一陣子,或許,那樣才是正確的。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他馬上就變了一張臉,非常嚴肅的看著她,非常不悅她的表現。
而她,抬頭看著眼前瞬間變的凶巴巴的男人,除了掉淚,什麼回應也沒有了。
“冰,生病了就要聽醫生的話才會好的快,不要怕,我會一直守在你的身邊。”
他輕輕的擁著她,語重心長的說著,他知道她在害怕,他也在害怕,可是害怕不能解決問題,他們隻有進一步治療才會有希望。
“一直呆在我身邊嗎?”
“是!”
“那如果我死了呢?”
她望著他,眼神裏有些期待,也有些絕望,她不相信他會跟她一起死,那種天長地久,生生世世,她從來都不相信的,就算相信這世界上有愛情,但是現代的女孩,很少會有人相信那麼古老的童話故事了。
而他,一直望著她的眼睛,她眼裏的焦急,氣憤,期盼,還有不信任,他全都看在眼裏。
“我陪你一起去天堂或者地獄!”
而他的話,讓她措手不及,一點準備也沒有,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竟然可以說出這樣一句話。
愛情真有那麼讓人不能自拔的做傻事嗎?
她還是不能相信。
“真的?”
“一言為定,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他的認真讓她害怕,愛情真的可以這樣嗎?
可是他的認真……
信了?
不能完全的相信,畢竟這個年代,已經不是古老的愛情第一的年代,人們除了愛情,還有更多的事情可以生活下去。
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心突然亂了,愛情,親情,友情,一瞬間什麼也不相信,一瞬間,除了死,沒有什麼再讓她可以想,一想到自己即將離開人世,似乎,什麼都不真實了。
“我想休息一下了!”
然後,她突然離開他的懷抱,然後躺在了另一邊,緩緩地閉上眼睛,臉上,是對世上的留戀,可更多的,似乎是心裏的不安。
或者麵對死亡,這樣的心情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她不想吵架,她不想發火,她想努力的控製著,她也知道,自己可能是因為身體狀況才會變成這樣,可是,她卻沒有辦法阻止自己的脾氣變壞。
心裏千萬個抱歉,可是一個也說不出來。
他在她的臉上輕輕一吻,然後起床了,畢竟,工作還是要去繼續的。
“我去處理一些文件,然後馬上回來,有事一定要給我打電話,好嗎?”
他在她的耳邊輕語,然後她一直閉著眼睛,他知道,其實她都聽到了,難過的轉身離開,可是卻不能放心。
“我要去公司一趟,你沒事過來幫我照顧她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