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自然神功(2 / 3)

兩位探詢者第一次聽到了自然的說法。不過,自然是什麼玩意他們並不懂。

“你在搞什麼名堂?”趙小龍感到有點意思了。

“你是在作秀吧?”胡大柱開始胡猜。

“你們太心浮氣躁了,怎麼能修身養性?”王豆擺出了一臉不屑。

兩個好朋友麵對這麼一個裝模作樣的家夥,禁不住動了肝火,就揮舞起拳頭來。

一個說:“不知道揍他一頓會不會有效果,就是讓他發一次羊角風也比現在這個死樣好!”

另一個說:“不知道掐住他的脖子他能不能有點脾氣?”

王豆心裏說:“啊哈……請冷靜。”

但是,兩位好友冷靜不了,因為他們背後有女生看著哪。

如果連一個胖冬瓜也搞不定,這醜就丟大了!

倆人心裏一急,臉上就顯出怒火來了,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他們把拳頭捏緊,就要發招了。

王豆從一年級就跟這兩個家夥泡在一起玩,太熟悉他們的套路了。他知道堤壩就要決口,洪水猛獸就要撲來,趕緊喊出一聲:“自然萬歲!”然後撒腿就跑,跑進廁所蹲坑去了。

3王豆跟“自然”打上了交道,還總喊萬歲,這更把校園裏男生、女生們的好奇心和好事之心給調動起來了。

他“萬歲”之後,又要幹嗎呢?大家都為讀懂他而心裏癢癢的,有些坐立不安。

女生直言不諱地說:“胡大柱,你得去弄個清楚才好!”

男生直截了當地說:“趙小龍,你要去問個明白才行!”

使自己成為一個有聲望的人物,是趙小龍、胡大柱做夢都在想的事,所以他們根本沒辦法也根本不想拒絕大家的提議。

一個說:“老胡,我們要有耐心跟這個討厭鬼過招。”

一個說:“老趙,對付這個大白癡還得靠軟磨硬泡才行!”

於是,放學的時候,兩個人對著王豆來了個熱情大爆發:“啊,老豆,去吃冰淇淋吧,今天我們請客!”

一行人就晃晃悠悠地向旺旺冷飲店走去。坐下後,當得知兩個好友想要了解他究竟在想什麼、準備做什麼時,王豆立馬就變得熱情起來。

隻見他兩片小嘴唇不停地上下翻動,像一個傳教士一樣,唾沫橫飛地開始了布道。

兩位好友同時聽到了一個詞:自然主義。

他們裝模作樣地恭維說:“這好像是新名詞耶,真好聽!不過,請再詳細解釋一下吧。”

王豆見兩個聽眾不但聽得認真,還提出了想詳細傾聽的願望,不禁大受鼓舞,便手舞足蹈地大說特說起來。

他的口水不時飄過麵前的兩張臉孔。那兩個人想到任務還沒有完成,隻好鼓勵自己再耐著性子多吃一點。

在最後一點忍耐力即將用盡的時候,他倆就動起了放粗的念頭來:真想掐死這個胖冬瓜!

“朋友們,聽懂了嗎?你們再提問吧,我很有興趣為你們解說。我願把所有的光和熱照射到你們身上!”王豆終於住了嘴。

兩個人鬱悶極了,又害怕麵前那張剛歇口氣的臭嘴還會發出噪人的分貝,忙齊刷刷地站起來,拍拍屁股趕緊走人了。

他們回去告訴那些好奇的男生、女生說,班裏死了一個明星,新生了一個自然主義者,至於他這個自然主義者的自然跟大自然那個自然有什麼不同,你們就自己去查字典好了。

第二天,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豆哥見本班的同學們下課後都集中在教室裏或走廊盡頭休息,說教的欲望又膨脹起來了。他先從教室開始,見一個說一個,然後追到走廊,仍是見一個說一個。

大家感到很煩,就讓班長李娜找趙小龍、胡大柱抱怨:你們在搞什麼名堂?讓你們去了解一下他,隻不過想知道點他的新聞而已,怎麼反而把小喇叭給招來了?

趙小龍、胡大柱費力不討好,心裏窩火得要命。他們決定來個先禮後兵,警告那個神經病一番,讓他別再煩人了。

自然主義者不明白了:昨天還那麼喜歡聽他宣傳的人,今天怎麼一下子變了樣呢?

趙、胡二人很不耐煩,惡狠狠地威嚇道:“如果不聽,還要用那張臭嘴到處噴人,我們就動武,打掉你那兩顆守門的狗牙!”

自然主義者自然地閉了嘴。兩個大俠感到很高興,回到教室就向大家報功。

可是,他們還沒高興上三分鍾,就發現那自然主義演說家又在咿哩嗚嚕地衝著兩個女生瞎吹得起勁兒了!

倆大俠隻得再次出山。他們火刺刺地圍上去,叫道:“拜托你別老是把你的歪理對別人說啊說的,行不?”

“為什麼不能說呢?”

“你就一點沒察覺到,大家都煩透你了嗎?”

“怪了,為什麼你們一會兒對我感興趣,一會兒又討厭我呢?”豆哥邊說邊翻了個白眼。

“這你還不明白?你說的那些破玩意誰懂?沒人感興趣!”

“可是昨天你們還說,要跟我進一步討論我的自然……”

“真受不了了!別再說了行不?如果非逼得我們兩個發起瘋來,你、可、就、死、定、了!”

演說家木然地用右手摸著後腦勺,看著眼前氣勢洶洶的兩個好朋友,驚訝得呆住了。

那兩位見示威效果如此顯著,就明白了為什麼當今世界霸權主義很吃香了。他們在心中大念一聲阿彌陀佛,祝願被嚇住的那個人從此變成電線杆,無聲到永遠。

之後的兩天,自然主義者都顯得很沉默。

大家都感到耳根清淨了,不由得佩服起趙小龍和胡大柱來,誇獎他們是治亂高手。

但是,很快地,大家發現小胖點雖然嘴不動,兩隻腳、兩隻手卻有了不尋常的舉動:

上自習的時候,他的手總在緩緩地劃來劃去,有點像老爺爺、老奶奶們打太極拳的模樣……這是什麼意思?

上課的時候,他的腳在課桌下輕輕地搖來晃去的,有點像電影裏方世玉踢出的無影腳……他想幹什麼?

課餘時間,他還常獨自出現在球場那邊的大樟樹下,從一棵大樹走向另一棵大樹……這又意味著什麼呢?

豆哥的這一係列新舉動,再次激起了同學們的好奇心。

他們又忍不住想打探一個究竟了。

這次,他們沒有請兩位治亂高手出麵追問,而是想先觀察觀察再說。可他們看來看去,還就是看不懂。

其實,豆哥的想法很簡單。他發現隻用嘴說教人家根本不感興趣:“將心比心,如果誰總對我說啊說啊的,我會感興趣嗎?這樣的話,我幹嗎不用行動來表現自己的思想呢?”

瞧,這不,他又行動上了——

他從課桌邊站起來,自自然然地去球場繞了一圈後,自自然然地轉進廁所撒了一泡尿。

他從廁所出來後,慢悠悠地散了一會兒步才返回教學樓。大模大樣地走進教室時,他還自自然然地放了一個臭屁。

班裏的男生、女生都眨巴著黑眼睛看他,臉上的表情都極不自然。

4男生、女生們極不自然的表現,引起了自然主義者豆哥的極大關注。特別是好友趙小龍、胡大柱的言行,在不自然的男生裏顯得最特別、最突出,他不用放大鏡就看清楚是怎麼回事了:

——倆人好麵子,可是口袋裏都沒錢,腰板一點不硬。

——可是,卻偏要向女生炫耀自己闊綽,富得簡直跟美國的比爾·蓋茨是同一個檔次!

——如果不及時指出他們這種不自然的做法,將來怎麼得了?!

於是,當兩個家夥又在女生麵前吹噓自己吃過什麼、去過什麼地方旅遊、放學後還要弄什麼好玩的的時候,豆哥走了過去,誠懇地說:“好朋友們,別撒謊了,你們兩個幾時真的牛過呀!”

兩個家夥悄聲警告他說:“你小子別故意貶低人,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

豆哥可不吃這一套,大聲說道:“啊?我說錯了嗎?”

兩個家夥趕忙打岔:“嘿,他在說胡話,別信他的!”

豆哥更加大聲地說道:“那好,那就讓我們看看你倆口袋裏有幾個錢吧!”

兩個家夥趕緊壓低聲音:“你嘴上積點德行不行?”

豆哥也把聲音放低:“你兩個自然些行不行?”

兩個家夥生氣了,大聲嚷道:“什麼自然不自然的?我們就這麼牛,關你啥事啊?”

豆哥仰天哈哈大笑:“你倆本來就沒錢,瞎吹個啥?太不自然了!”

兩個口袋裏確實沒幾個錢的人一時亂了陣腳,趕緊以上廁所為由,躲到了一邊。

你躲得了初一,能躲過十五嗎?這個問題得徹底解決才行。

豆哥沒有放過兩位好友。

很快地,他發現兩位不自然得更加出格了——表麵上一本正經,背地裏卻非常好色!

瞧!胡大柱一看見班長李娜,兩眼就閃閃發光,右手還一個勁地擺弄自己那發皺的衣領。

看!趙小龍碰見體育委員吳玲,兩眼就立馬眯緊,不自覺地跟在人家後麵,色迷迷地盯著人家的背影不放。

豆哥找了一個機會,把趙小龍叫到教室外的走廊上,讓他耐下心來看一出極其不自然的戲。

樓下花壇邊,胡大柱與班長李娜迎麵相遇,他又開始擺弄起衣領來了。

鐵證如山,趙小龍不得不承認,這個老胡好像吃錯了藥一般,的確有點過分了。

第二次,王豆又把胡大柱扯到大樟樹後麵,讓他看一出更加不自然的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