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淩,你還好嗎?”
淺夕出聲,她的聲音竟然沒有顫抖,反而那般的平靜,可是就是這樣的平靜在這個深夜中卻顯得無比壓抑跟沉痛。
律兒別過臉去,她的眼睛紅紅的,此刻還帶著點紅腫,那是因為之前看到了容淩身上的傷之後,她慌亂無助的哭泣造成的。
她看著淺夕,她的眼中明明有著傷痛難過,可是偏偏麵上無比冷靜堅強,她沒有大哭,沒有慌亂。
這就是她與自己的區別。
“容淩,你還好嗎?”
她問道。
“恩。”
容淩的聲音莎莎的,啞啞的,聽起來很疲憊的樣子。
隻是簡單的一個字,讓淺夕差點流下眼淚來,她的胸口悶疼的厲害,心中更是湧動了一股黑暗的感覺,想要殺人。
淺夕走進床榻,先是望向律兒,然後開口道,“律兒姑娘,這裏交給我吧,辛苦你了。”
這話說完,律兒的眼眶瞬間就紅了,淚水彌漫了整個眼眶,咬著下唇,有些委屈和不甘心。
“容大哥每次受傷都是我處理,我有經驗,所以我不能離開。”
她的聲音也帶著哭腔,好不甘心,也不願意離開。
而淺夕聽到她的話,心中的疼痛頓時加劇,容淩的每一次受傷都是她處理的,那麼意思是說容淩是長期受到如此虐待的?
難怪殘虐冷寒的容淩身上會有那麼多錯綜複雜的鞭傷,難怪他的膝蓋呈現不自然的扭曲姿態,盡管不仔細看並不能瞧的出來,可她是醫者,一眼便看透了。
“這裏有我,律兒姑娘,辛苦你了。”
淺夕又說了一遍,她的語氣並沒有那麼的咄咄逼人,反而是平和的,但是律兒就是從其中聽出了冷意,讓她覺得害怕的冷意。
這個雲淺夕有時候的氣質像極了容大哥。
她並不想離開容淩,這個時候便是她與容淩最親密無間的時刻,可是雲淺夕一來便要趕她走,為什麼,憑什麼?她不要。
“我不走。”
律兒咬著下唇,臉上神色一派倔強。
淺夕的眼睛始終是在容淩的身上,並沒有特意的看向律兒,聽到律兒的話,淺夕才轉了轉眼珠,“律兒姑娘,我跟容淩有話要說,你能辦到的事情我都會辦到,你應該知道我也是懂醫術的吧。”
淺夕的話說的很直白,律兒咬著下唇,當然知道淺夕是懂醫術的,血狼他們早就告訴她了,雖然心下有些不甘心和疑慮,但當時聽血狼說,淺夕用很快的速度便抑製住了容大哥的寒毒,所以她一直想要找機會跟她比試一下的。
“雲小姐,我知道你擔心容大哥,可是我也很擔心他,我們可以一起留下來,你又何必趕我走?”
律兒皺了眉頭,臉上神色有些難堪,她心裏有些怨懟淺夕。
這個時候淺夕站起身來,轉過頭來很認真的看著她,那目光帶著懾人的冷意,她道,“你必須走,我跟容淩的世界,不允許第二個女人摻雜進來。”
淺夕這話說的霸道,律兒聽了心中肯定生氣。
她的臉色氣的漲紅,抿著唇,看著淺夕,抬著下巴努力的使自己的氣場看起來強一些,“雲小姐,你這樣說未免太霸道了,我跟容大哥相識多年,彼此都是無比的信任,否則今晚他也不會瞞著你他受傷的情況而讓我過來,因為這兩年都是我在照顧他。”
這是律兒的反擊,也是宣戰,在宣誓她的占有權。
“律兒小姐,我沒有那個時間去同你在這裏理論,容淩和你一起經曆了多少事情,那是你們的事情,但現在我是他的女人,我要跟他單獨談事情,這個誰都阻止不了,還有容淩不讓我發現他受了傷的原因是因為……”
淺夕說道最後的時候頓了一下,然後才開口,“是怕我擔心吧。”
她話音一落,耳尖的她就聽到了容淩似乎是歎了一口氣。
“律兒,你先出去吧。”
容淩開口了,聲音沙沙啞啞。
律兒一聽容淩開口了,眼淚當即就落了下來,咬著下唇,一副很難過的樣子。
她可以理直氣壯的跟雲淺夕理論對抗,但是卻直接在容淩的一句話下慘敗。
“容大哥,我不要走,我想留下來照顧你。”
律兒抽噎著說道。
“淺夕在這裏,她會照顧我。”
話都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律兒就算是在不知趣也該走了,她的眼睛紅紅的,淚水跟斷了線的珠子一般落下,可是又不甘心這樣離去。
她淚眼朦朧的看著容淩,楚楚可憐的樣子,“容大哥,你不要讓我走好不好,我真的想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