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吉三的語速很慢,他一字一字地說:“戲該收場了吧?”
看來,他早知道從頭到尾都是女人自導自演的一場戲,隻是本該屬於他的戲份被另外一個人取代了,因為那個人冒充了他。
那個人就是原先的吉三。
原來的吉三看見真吉三到來,表情變了幾變,他看著吉三刀一般冰冷的目光,訕笑數聲,周身泛起一團黑煙,黑煙很快消失,他變成了一個女人。
吉三沒有詫異,他顯然見過這位女人,畢竟她的形象太鮮明了,太有特征了。
她臉上的輪廓很突出,就像是遠古時候被人用銅刀在極粗糙的岩石上雕出來,充滿了一種原始的野性,也充滿了一種獸性的殺氣。誰隻要見過這張臉一眼,非但永生不會忘記,而且絕不會再想去看第二眼。
吉三不眨眼地看著她,不但了看了第二眼,而且看了許多眼,他慢慢地說:“姆媽,你不應該陪著八弟一起胡鬧的。”
不錯,這個女人就是吉三兄妹的的奶媽,洛蘭。
有時候,一些事情就是那麼奇怪,任誰也不會想到這樣一位形象有礙市容的女人會哺育出像吉三那些出類拔萃的人。
然而,這類奇怪的事情往往都是事實。
洛蘭附身行禮說:“老奴見過三公子。”
女人也屈身說:“你好,三哥。”
吉三打量著女人說:“八弟,你實在不該把自己裝扮成這個樣子,你做乞丐多好,何必扮成一個隻穿半件衣服的女人呢。”
“三哥說的極是。”女人說著時候,已經變成另外一個人,正是那個每天穿著拉風的乞丐套裝招搖過市的吉八!
男人變成女人,女人變成男人,死人變成活人,這類事情都非常奇怪。不過,吉三的表情一直很平靜,好象他早就知道洛蘭裝扮成他的模樣,而吉八裝扮成一個穿著半件衣服的女人。
吉三清楚一切,不代表小米清楚。
小米覺得非常奇怪,她簡直被眼前的變化搞迷糊了,她試著回想今天發生的事情,好理順思路,可越想越是迷糊,想起自己的原則——想不通的事情就不想,她就決定不再去想了。
反正,很多不去想的事情,很快就會清楚了。
吉三的臉還是那張英俊到極點的臉,隻是這張臉卻沒有任何表情,仿佛一幅畫好的肖像畫,不能改動分毫……他說:“八弟,我可以原諒你殺死我的女兒,我也可以原諒你讓姆媽扮成我的樣子來欺騙一個外人,可我不會原諒你把我們家世代嚴守的魔神洞秘密說出來。”
吉八怔怔地說:“三哥,我隻想問你一句話。”
吉三說:“什麼?”
吉八說:“三哥,難道你不想解開那個秘密?”
吉三楞一下,回過神說:“我的確想知道魔神洞究竟在那裏,我也想知道是不是真如傳說中那樣,找到魔神洞就能得到無數的寶藏還有無上的權利。可你也應該知道打開‘詛咒之盒’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詛咒之盒”就是吉八手中的鐵盒。
吉八緊握著那隻鐵盒,表情異常認真地說:“可我不在乎那個代價……”
吉三厲聲打斷他:“我在乎,我不能讓自己的兄弟姐妹的鮮血來做為開啟‘詛咒之盒’的鑰匙。”
吉八忽然笑了,他笑著問:“三哥,這是你的心裏話麼?”
吉三挑著眉毛問:“你認為呢?”
吉八回答說:“我認為不是。”
吉三說:“為什麼不是?”
吉八說:“我知道你的理想一直沒有實現,你是個不會讓任何外事羈絆實現理想的人,家庭、親情,對你來說,根本沒有你的理想重要。你的理想就是成為魔界最有權利的人,如果我首先不把‘詛咒之盒’從家裏偷出來,我想你肯定也會動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