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許斂了唇角的笑意,睨了一眼對麵始終神情淡漠的男子。那樣俊秀而清冷的五官,隻可惜了一雙墨般的雙眸,毫無神采,是個瞎子。
許許惡意的注視著他許久,終於收回目光。
“媽媽,我的事情以後不需要你這麼操心。”許許無視兩位長輩錯愕的目光,推盞起身,淩厲的眼風掃過對麵的男子,忽而言笑晏晏,“林阿姨,我想既然溫任不願意,您也就隨了他吧。許許不是有福之人,承不起您的厚愛。”
“許許,怎麼說話的!向林阿姨道歉!”
許許挑了挑鳳眸,淡淡的勾了勾唇角:“林阿姨是明眼人,想必是看出許許的心意了。許許對溫任別無他意,您自己的兒子究竟為何今天會來相親您也很清楚。既然郎無情妾無意,您又何必強人所難。況且,許許對於溫任並非健全人這一點,十分介意。”
紅唇微微一上揚,許許渾不在意就要離場。
“等等。”
許許略帶訝異地回眸望向溫任。
林萍兒顯然也沒有料到自己的兒子會在這時開口,於是三人目光齊齊定格在那張精致得有些過分的臉上。
溫任的臉色還很蒼白,但顯得十分鎮定。
“江心許,就你了。”
林萍兒大驚,一時口齒都不伶俐起來,“任兒,你......可是她......”
許許眸光流轉,舒展開一個嫣然笑容,“那麼,就這麼成吧。”
再沒有看麵麵相覷的兩位長輩一眼,許許不停步地走出漾滿了高雅人工香的會廳。很香,可是再高雅,也是人工的。
溫任此人,人如其名,任意恣睢,陰晴不定,脾性難以捉摸。
許許是著實不喜歡這樣的人。
況且他心中另有他人。
不過是因為她不嫁人,偏生有人不放心,而林萍兒也著實不喜歡那個人,兒子的眼睛又這般。既然溫任無妨,那她便遂了他的願。
興許,以後的路,還很長。
真像是一場貓鼠遊戲。不過鹿死誰手,還真是期待呢。
大衣口袋裏傳來一陣微微的震動,許許掏出手機,纖長的手指在屏幕上一撥一劃,抬手把耳邊的發絲別到耳後,貼近手機。
“許許,相親怎麼樣?”
“不就那個樣子。”許許懶懶的回答。
“又沒成嗎?”
“沒,成了。也許不用太久就會結婚也說不定。”依然是漫不經心的語氣。
“啊,這個溫任是個什麼樣的人啊,居然打動了許許的芳心?我一直以為許許這麼淡薄,肯定是不會看上哪個男人的。”
語氣輕快得仿佛什麼事都沒有一般。
許許譏誚的揚了揚嘴角,無聲地吐出“shit”
“許許,以後你會常常和他在一起嗎?”
“不會。”
“真的嗎?那許許還是會和我一起去逛街一起去遊樂園玩了?我總是擔心許許以後有了男朋友會忽略我。”
聲音驟然暗淡下來,越到句末越小聲。
“展汐,你多慮了。”
“許許,你不知道,我總是怕有一天我們漸行漸遠,我總是怕會有一日我會永遠失去你,可是許許,你是我的朋友我多麼榮幸。”
“晚上想去哪裏吃夜宵?”
“想去碧水豪園。”
“哦,泡個澡也好,那就先這樣,等下我開車來接你。”
“許許,我等你。”
許許按下掛斷鍵怔了片刻,把手機放回大衣口袋,豎了豎自己的立領,微微往裏縮了縮,無意識的拍了拍麵頰,這才去地下室取車。
剛好溫任和林萍兒也在。
瘦削挺拔的身軀立在林萍兒的車旁頗有幾分強大的勢壓,由於看不見東西,目光裏總是有一股冰冷孤絕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