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讓許許茫然的目光在溫任身上停留太久,喬羽莫像是不經意地往許許身邊貼了貼,遮住她一半的視線,恰好擋住她投往溫任的那部分目光。
“這麼晚了,我們就不多叨擾江小姐溫先生和家人共進晚餐了,就此告辭。”喬羽莫拽了拽身邊依然沒有回過神來的許許。
“想來喬先生和許許也還沒有吃晚飯了?冬至佳節,既然來了,就和我們一道吃吧。”展汐麵帶微笑挽留道。
“怎麼好打攪江小姐一家人團聚呢。”喬羽莫不輕不重地推拒著。
“可是許許是我的至交好友,喬先生和許許的關係又非同一般,都是朋友,來了不吃頓飯就走,怎麼也是我這個做主人的招呼不周了。”展汐明顯不會這樣輕易放喬羽莫和許許離開。
“江小姐說的哪裏的話,冬至佳節本來就該與親人共度,我和許許自然是不該在這裏給江小姐添了麻煩去的,這便該離開了。”
“喬先生這話言重了。來者都是客,怎麼能就這樣走了呢。”
喬羽莫正想再說,卻被身旁那道清亮澄澈又堅定的聲音搶了先。
“江小姐和親人一起過節,我和喬也是。恕不久留。”
喬羽莫和展汐的目光瞬間都停留在許許身上,許許此刻的神情很是剛毅,像一個即將奔赴戰場的女戰士。應該是從剛剛的迷惘和困頓中走了出來,爽快利落地放棄了心中想不通的糾結而搞清楚了現在的局麵。
她和喬羽莫,在現在的情形下,是不該留下的。雖然她還是沒有想起來那個男人是誰,為什麼她和她的母親現在會是這樣的境地,可是喬羽莫說的沒錯,她的母親在暗示他們離開,隻是不巧,還是撞上了展汐和那個男人回來。
不,也不完全是巧合。喬羽莫說,這江宅做主的人是那個管家而不是她的母親。是了,她在外麵按門鈴的時候,接起來的是管家,然後管家一定是打電話給展汐征求意見了!想必她和喬羽莫一進門,展汐就已經馬不停蹄地往這邊趕了。
所以才能攔住他們,極力要他們留下來吃晚飯。可是她和喬羽莫在這裏,顯然是不妥當的,她可以下次再來這裏看母親,卻不適合和展汐在同一桌吃飯。
不知道為什麼,她心底對展汐總總有隱隱的不安和忌憚。
隻是她和記憶裏和展汐的相處都是零零碎碎的,沒有來由沒有結果,就像是萍水相逢的兩個人,有過交集卻不知為何會有交集,更不知道前路在哪裏。
展汐張口還要再挽留。
“執意要走是看不起我和小汐還是覺得江宅這小廟供不起兩尊大佛?”冰冷嘲諷的話語從溫任的口中吐出,帶著鋒利的寒芒刺向許許。
三人皆是一怔。
沒有想到溫任會用這樣刻薄直白的話強行留下他們。話到這個份上當然是不能再拒絕,什麼樣的理由在這犀利的話麵前都成了空乏無力虛弱的借口。
許許更是完全怔住了。她不明白,為什麼麵前的男人這樣刻薄,而他的刻薄顯然是衝著自己而來的,赤裸裸的敵意,都不屑於掩飾。
可是她不知道自己哪裏得罪過眼前這個好看的男人,她甚至感覺那天就好像是為了救他而摔下去的,她和這個男人是什麼關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