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能請貴社等待被起訴了。”溫任清清冷冷地拋下這猶如重磅炸彈的話,依舊是輕描淡寫地糾正著顧笙笙的說法,“還有,顧主編,這件事錯並不在你們,但是你們既然要一力承擔Hyacinth的過失,那我也隻能感動於貴社的同事情誼了。”
顧笙笙在電話那端沉默了。
溫任並沒有急於掛電話,他想對方需要一點時間來接受這件事,或者——開口給他一個理由。
長久的沉默,安靜得仿佛整個世界都隻有他自己,而他也不出聲打破,也許,他能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真的不是我們的錯嗎?”良久,顧笙笙在電話那端喃喃自語。
溫任安靜著沒有打擾。
“撇開你的意願不說,我覺得你應該要答應。首先我們心視覺隻有你能夠滿足他的要求,而且他親自拜訪誠意擺在那裏。其次,他開的價格這麼高對你個人發展是有利的,無論從經濟上還是名聲上。再次,他這樣的大人物,既然決定要你拍攝,即使你不願意,他也會有別的手段讓你同意,你要知道他這類人比不得娛樂明星靠粉絲和媒體吃飯不會輕易動用歪門邪道來達成自己的目的。最後,是出於我個人的私心,你的發展和心視覺息息相關,你的名聲更大實力更強也能夠讓我們心視覺迅速打開市場而不是僅僅局限在H城這裏。”
她曾對Hyacinth
說過的每一句話都還在她的心頭盤旋,Hyacinth沉默著白著臉搖搖欲墜的畫麵還曆曆在目。其實她看出她的不情願了,可是她還是說出了那番話,為了Hyacinth的前途,也是為了心視覺以後能有更大的名聲和更好的發展。
那是她站在主編的立場上該說的,可是作為看著Hyacinth這一年裏一步一步走過來的長者,她又怎麼能真的忍心勉強她做她不願意的事呢?
她接到Hyacinth的電話,她從來沒有聽到過Hyacinth這樣無力疲倦又絕望的聲音,脆弱得好像風雨下幼弱的花骨朵,隨時都會死去。
她說:“笙笙姐,我不能去拍攝了。溫任是我的前夫,而我,從始至終,從以前到現在,還有我無比確定將來,我依然愛他。”
她沒有想到Hyacinth和這個優秀的年輕人之間會是這樣的故事,她甚至不需要再問更多,她無法勉強任何一個人那麼做。
為自己深愛的男人和另一個女人拍結婚照。
她無比後悔當初建議Hyacinth接下這個任務,心該是有多痛啊,她光是想想就覺得仿佛快要窒息了,那麼Hyacinth是怎麼強顏歡笑獨自吞下所有的眼淚的痛楚的呢?
“溫先生,如果不是我提出建議,Hyacinth不會接下這個任務,也就不會有今天的事了。如果非要追究,那麼錯也在我......Hyacinth的理由,比你想象的要沉重太多,她不願提,我也不願違背她的意願。”顧笙笙半是無奈半是心疼地說道。
溫任沉默了很久,他聽出顧笙笙語氣裏的動容,他知道她一定是想到了很多事。每個人心裏都有一個存放秘密的角落,那是永遠不願意與別人道的心事,因為那種心酸苦楚,就像角落裏孤芳自賞的野花,隻有自己懂。
“顧主編,那麼我和小汐商量一下再給您答複,Hyacinth的事,我也就不勉強了。”
“謝謝您。”掛了電話,顧笙笙如獲大赦,完全鬆了一口氣。
她能為Hyacinth做的,也就這麼多了。Hyacinth,真希望你能把那些過去全部放下,好好地,自在地過你現在的生活。愛沉澱在心裏,真的太重太壓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