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yacinth,你也去?”鮑爾背著攝影器材跳上麵包車,看了眼跟在身後的許許,“你既然推掉了這次拍攝,怎麼又跟著我來了?”
許許輕笑,跟著鮑爾坐上麵包車,掖了掖高高的領子,把圍巾往上拉了拉,與口罩之間毫無縫隙才又伸手壓了壓帽簷。
“鮑爾,你說這樣,能看清我的臉嗎?”
鮑爾聳了聳肩,示意司機啟動麵包車,才把頭轉向後座的許許,一本正經地說道:“不能。Hyacinth,以我的角度看來,此刻你就像一隻肥胖笨重的企鵝。”
許許癟了癟了嘴,烏黑的眼珠轉了轉,笑道:“不要緊。企鵝沒關係,是什麼都沒關係,隻要不會被認出來就可以了。”
“你在躲誰嗎?”
“嗯哼,很顯然啊。”許許懶懶地倚在車座椅上,打了個哈欠閉上了眼,“到時候不要告訴任何人我來了。我會找個地方安靜地藏好的。”
“那你幹嘛跟著過去?”
“喔......因為你要拍攝的那對準新人實在是很麻煩啊,說是拍攝結束要見我。我已經放了他們鴿子,笙笙姐那裏很不好做了,這種合理訴求我總不能再拒絕。”許許輕描淡寫地解釋道,“要不然他們起訴了,我不是很不劃算嗎?”
“怎麼不拍完了去?你既然推了,想必是不太想見他們吧。”
“啊,是不想。”許許很是坦誠,又輕鬆笑道,“可是怎麼辦呢?總是注定要見了,我也不知道你們什麼時候拍攝結束,索性蹭車跟著了,免得去晚了又給他們落下話柄說我不守時。我可還是想在這一行裏留點好名聲的,畢竟靠這個吃飯呢。”
“真在乎這些還會放他們鴿子?”
“我知錯了還不行嗎?洗心革麵重新做人了還不行嗎?”許許長呼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反正不要讓他們知道我在就可以了。”
“OK.我會很有分寸的。”
沒有想到溫任親自走訪去了那麼多省市看了那麼多風景,最後還是把拍結婚照的地點選在了S市。
人總在渴望遠行,不是在遠行的路上,就是在準備遠行的路上,而在路途中,我們會遇到許多誘惑看到許多美景,最後才發現,原來最美最值得幸福駐留的地方——它的名字叫家鄉。
許許坐在麵包車裏,用手指把窗簾向旁邊撥出一道小細縫,把臉貼上去,小心翼翼地看著外麵的情況。
展汐穿的並不是她那日在“唯愛”見過的抹胸魚尾婚紗,而是一件深V大裙擺長拖尾的婚紗。
還沒有開春,氣溫依舊很低,但是展汐卻好像不畏寒冷似的,領口開得很低隱約可見美妙的春光,肩部半透明的薄紗勾勒出圓潤的肌膚線條,若隱若現如霧一般朦朧不可觸,雪白的肌膚暴露在空氣裏像在撩撥每個人的神經。
溫任站在展汐身邊。
許許收回了目光沒有再看他,不看他今天穿成什麼樣子,不看他和展汐有多麼相配,不看他們攜手的樣子有多麼恩愛甜蜜,不看他們今天要拍結婚照。
她想做一隻把頭埋在沙土裏的鴕鳥,不聽不看是不是就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是不是就不存在不發生了。
“新人再靠近一點!”
“誒,新郎把新娘抱起來......”
“來來來看我這裏,看這裏。”
“嘖,新郎表情別那麼僵硬行嗎?怎麼回事呢,不是結婚照嗎?不要一副出喪的表情,笑一下......誒不是皮笑肉不笑,真心實意地笑可以嗎?”
“再來一張,新郎你靠新娘近一點,鼻尖對鼻尖......誒對對對,再近一點......還可以再湊近一點嗎?......可以可以,這個姿勢保持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