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突如其來的黑暗讓他陷入了短暫的恐慌,但是他還是隻用了很短的時間就把之後的所有事情都安排完畢了。
從他意識到自己的眼睛出現異常,到現在一步一步,他在竭力將之後的生活規劃完畢。要是那天的婚紗照拍完之後再看不見,他的計劃就更完美了,卻偏偏是中途,就好像是上天不願意他有個完美漂亮的結尾似的。
不過好在,除了結婚照,他已經把其他的事都安排好了,所以盡管黑暗在他預料之外,提前一點點到來,他也隻是在那短短的時間裏略有失態,並沒有自亂陣腳,所有的環節還在按他的安排進行著,隻是時間稍微提前了點而已。
離開的時候,是什麼心情呢?
溫任獨自坐在完全被黑暗籠罩的房間裏,煙被點燃後微弱閃爍的熒熒火光,是這個房間裏唯一的明亮。而他的思緒,也伴隨著吐出的煙圈,慢慢飄遠......
“這下可是真的看不見了。”
“而且治不好了。”溫任坐在辦公室裏,慵懶地靠著椅背,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輕叩著檀木桌麵,自嘲地抿了抿唇角,“機票訂好了?”
“兩周前就訂好了,下午你就可以出發。需要我送你嗎?”
“李總,這裏可就交給你了。”溫任習慣性地眯了眯眼,雖然此刻眼前是無盡的黑暗,卻沒有因此失了氣勢。
李建國低笑,也不避諱,慢慢說道:“溫任,我有時候真覺得自己被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很像一條走狗呢。”
“走狗,也要有好的眼光找對的主人。”
“股份轉讓協議我帶來了,什麼時候給展汐?”李建國識趣地轉移了話題。
“你馬上出發吧,我給她打個電話。等她簽完協議你就回來。”溫任下意識地抬了抬手腕,意識到自己看不到表之後隻能自嘲地笑笑,“你回來送我去個地方,然後我再去機場。”
“那我走了。”
聽到李建國出去後的關門聲,溫任立刻給展汐打了電話。
“喂?任兒?”
“嗯。”
“你現在在哪裏?你是不是......你去找江心許了嗎?你的眼睛......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為什麼總是什麼都不肯說!”
“我有東西需要你簽字,李建國已經去你那兒了,把東西簽了。別的先不要問,很快你就會知道了。”溫任交代完事情,飛快地掛了電話。
“任兒!任兒!喂?喂!”展汐聽著那端傳來的嘟嘟聲,茫然地放下了手機。
沒有過多久李建國就找來了,展汐示意管家開了門,見李建國風塵仆仆地把厚厚一遝文件摔在茶幾上,沒有多餘的話,隻是禮貌而冷淡地請她把東西簽了。
展汐盯著李建國看了兩秒,想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麼,隻是這個男人臉上隻有公事公辦的古板表情,再無其他。
她也沒心情看這些東西,直接翻到最後,在該簽名的地方簽上了名字。
李建國立刻收拾好文件離開了,走到門口,才回過身來,對她微微一點頭,聲音嚴肅而冷淡:“展汐小姐,再見。”
然後又上車急速駛回公司。
而溫任此刻還在辦公室裏打另一個電話。
“任兒......你怎麼會打電話過來,我們很久沒有通電話了,我也很久沒見過你了。你怎麼總是不回家?”
“您那兒沒有缺什麼東西吧?”
“不缺什麼,隻是你不回來,這家裏啊,總是毫無人氣,媽一個人,也沒有事情可以做,你什麼時候回家來啊?”
“要是缺了什麼東西您可以自己去買,托李建國去辦也行,反正你們關係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