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咆哮讓情緒激動的扁豆大爺也冷靜了下來,不再像剛才那樣尋死覓活竭斯底裏。
剛才羽林衛和老爺子推推搡搡時,齊孟一直在旁邊冷眼旁觀,及至聽到老頭子最後喊出的幾句話,心想這老頭兒倒也可愛,不管他說的是不是真的,死馬當活馬醫,就讓他試試吧。
“救村民是救人,救本將軍妹子也是救人,老先生既然不能兩全,總不能兩個都不救吧?”
“將軍莫不是消遣老夫?”
“韓某豈敢?不知先生可有空為韓某治病?”
兩句話說的彬彬有禮,老頭子聽罷微微一笑,放開撕扯不清的羽林衛,整理一下已經被撕成細布條的遮羞布,鄭重其事抬起頭,一臉和顏悅色。
“敢問韓將軍,病人現在何處?”
“先生不必著急,先穿條褲子再說·······”齊孟一臉誠摯,絲毫沒有譏笑扁豆大爺的意思。
“救人如救火,褲子放在藥囊後麵,來不及拿出來,以後再穿吧!”老爺子斬釘截鐵,一副大俠風範。
“先生果然非同凡響!”齊孟上前一步緊緊攥住扁豆手臂。
“先生,請!”
尼瑪戰國時代的名人都這麼有範兒?從魯仲連到徐福從徐福到扁豆,一個比一個恃才傲物,都偏偏讓自己遇到。
宮門緩緩打開,齊孟走在最前麵,扁豆緊隨其後,走在最後麵的是那個忿忿不平的年輕羽林衛。
不等齊孟開口,早有宮娥遞上布帛,羽林衛遞給神醫遮住羞處,神醫從沒有試過這中款式的褲子,走起路來十分別扭,一直想把它脫下來。
“馬上就要見將軍夫人,不得無禮!”羽林衛臉色一沉,威脅似的說道。
“不許亂說,那是我家妹子,誰說是什麼夫人!”齊孟狠狠瞪羽林衛一眼,糾正手下錯誤,妹子是妹子,夫人是夫人,齊孟現在還沒有結婚的準備。
“你們兩個各說各的,到底是妹子還是夫人?!”扁神醫一邊扯著褲子不讓它掉下去,一邊急急朝前走,一邊焦慮問道。
“韓某家中小妹,上月被人暗箭射傷,箭頭有毒,昏睡至今,不知先生能救否?”齊孟眼神充滿焦慮,也充滿了期待,希望眼前這位神醫能真正治好蜀女,了卻齊孟一樁心願。
“箭頭可曾取出?”神醫急急問道。
“前幾位郎中說什麼牽一發而動全身醫者意也天者也子曰······”齊孟努力想把事情詳細給神醫講述下來。
“廢話少說,老夫就問你箭頭取出來沒有?!”
“沒有,沒人敢取。”羽林衛在一旁插話道。
神醫加快腳步,咬牙切齒道:
“貽誤良機,一群廢物!”
“對,真是廢物!”齊孟發自內心附和一聲,再瞅瞅扁豆神醫,一副鶴發童顏仙風道骨模樣,果然是世外高人。
說話間三人已經到了蜀女寢宮,齊孟示意羽林衛退下,這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臨走時低聲對扁豆威脅道:
“夫人是大將軍生平至愛,你要是不用心治,老子冒死也把你活剮了!”
神醫並不答話,臉色沉鬱,手指搭在蜀女腕處,沉吟片刻,眉頭驟起。
“先生?”齊孟低聲問道,臉色極度扭曲。
“命懸一線,庸醫誤人,還有七成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