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分明是把諸葛蘭的真麵目揭穿了,點明了她是諸葛蘭的化身。
因此,諸葛蘭紅了臉道:“在下……”
她的話未說出,不料,“天魔”扶在椅扶手上的雙手一按,口道:“你會說實話的!”
就在“天魔”方震宇的雙手一拍之際。
“叮當!”
一聲脆響,諸葛蘭手的茶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她坐的那張太師椅上,“錚!錚!”彈出了三個鋼鉤。
一個,鉤牢了諸葛蘭頸。
兩個,分左右鉤緊了諸葛蘭的手臂。
把一個諸葛蘭鉤在太師椅上,動彈不得。
諸葛蘭縱有天大的能為,此刻直挺挺的坐著,一分也無法施展。
“地煞”冷森森地一笑道:“現在你該實話實說了吧!”
此刻,正殿的後麵腳步聲起。
“南嶽三神”與“白花蛇”柳倚人魚貫而出,衝著諸葛蘭一齊得意而笑。
“天魔”早又道:“諸葛蘭,你以為天地教這道門是好闖的嗎?”
“白花蛇”對著“天魔”一拋媚眼,嗲聲嗲氣地道:“教主!她是‘玉金剛’司馬-的心上人,有了她,十二金剛全都會服服貼貼!”
“天魔”慘白的臉上一寒道:“本教主最看不慣那些自命為名門正派的偽君!”
“女天蓬”西門素娥道:“說的是呀,既然同為武林道,說穿了都是跑碼頭混江湖,做殺人的勾當,什麼叫名門,什麼叫正派!”
“地煞”似乎對“女天蓬”師徒向她丈夫有意無意的搭訕有些酸溜溜的。
她向諸葛蘭大喝道:“說!你是朱楠還是諸葛蘭,少在這兒同老娘東扯西拉!”
她的話有些兒一語雙關。
知妻者莫若夫。
“天魔”一聽話音,微微一笑,也喝道:“諸葛蘭!說話呀!”
諸葛蘭真是又氣又急,呸了一聲道:“啐!姑娘男裝時叫朱楠,女裝時叫諸葛蘭,有什麼不對嗎?”
“天魔”冷森森地一笑道:“好一張利口!”
諸葛蘭道:“你打算把本姑娘怎麼樣!”
“天魔”搖手道:“不怎麼樣,我隻想你乖乖的聽本教主的話!”
諸葛蘭也報之一冷哼道:“哼!不容易!”
“天魔”眯著眼道:“事到如今,你不聽話也不行!”
諸葛蘭憤然道:“君除死無大災!你用這卑鄙下流的手段,本姑娘認命!”
“天魔”仰天一笑道:“哈哈!你以為我會那樣爽爽快快打發你上路嗎?”
諸葛蘭聞言,心不由一懍,喝道:“你要怎樣?”
“天魔”陰兮兮地道:“我還不能決定怎樣!”
“地煞”卻插口道:“諸葛蘭,你別忘了你如今是四肢不能動的人喏!尤其,嘿嘿!你是個黃花大閨女呀!”
這句話可真的說寒了諸葛蘭的心。
因為,照“天魔地煞”的為人,是任何手段都會施用出來的。
何況,還有“南嶽三神”與一個淫惡出了名的“白花蛇”
柳倚人!
柳倚人恰在此時微笑而前道:“蘭姑娘!兩位教主的話,你該聽懂了吧!你是聰明人,可不要到時後悔不及呀!”
諸葛蘭粉麵鐵青,尤其是對著“白花蛇”,她心真有一股怨氣。
因此,她忽然一咬牙道:“柳倚人!我有一句話要問問你,若是老老實實的回答我,我也會不折不扣的聽你的!”
柳倚人不由奇道:“什麼事?”
諸葛蘭道:“你先回答我!”
柳倚人不知諸葛蘭所問的是什麼事,一時怔然不知如何回答,翻著一雙桃花眼,不住地望著群魔。
“天魔”忙以目示意,眨眨眼,意思是要“白花蛇”不管許多,答應下來。
柳倚人道:“好!我答應你!可是……”
諸葛蘭冒天下的險,單人獨馬的闖進“天地教”的總舵。
目的就在探明司馬-與“白花蛇”的一段關係,固然是半點不假。
然而,想不到她在這危殆萬分,甚至自己性命交關之際,還要問明這事。
諸葛蘭一時無法開口,女兒家提到“男女之事”,不免有些兒害羞。
“白花蛇”反而催促道:“什麼事?你問呀!”
諸葛蘭的一張粉臉,紅得像一片晚霞,咬了咬嘴唇終於道:“就是你們引我進‘螺螄穀’的那一天,你在林內同一個男……”
她實在說不下去了。
“白花蛇”柳倚人也不由一陣臉紅,她已知道自己與“八臂金剛”龍嘯天的事,被諸葛蘭聽去了。
然而,她下意識的一陣臉紅後,明知故問地道:“我同一個男怎麼樣呢?”
諸葛蘭可真急於,沒好氣地道:“這還用說!我問的是那個男的是誰?”
“白花蛇”柳倚人的**,是江湖知名的,她本不知羞恥為何物,因此道:“這個關你什麼事?”
諸葛蘭道:“不要問理由,隻要你告訴我,那男的是誰?”
“白花蛇”並不在意地道:“那男的是‘十二金剛’之一的……”
她把尾音拖得長長的,一雙風流眼,水汪汪的看著諸葛鬼靈精的妖婦“白花蛇”已聽出了諸葛蘭的話含意。
她想,還沒結親就吃哪門醋。
她又想,反正我與誰都沒人能管得了,你既吃幹醋,我就氣死你,也讓你與司馬-起內訌吧。
在“白花蛇”柳倚人肚裏翻著壞水的時候,諸葛蘭又已迫不急待地問道:“十二金剛的哪一個?”
“白花蛇”狡猾地道:“你猜?”
諸葛蘭氣極地道:“少賣關!要說快說!”
“白花蛇”生恐惹翻了她,故作羞答答地道:“玉金剛!”
三個字如同一陣狂飆,卷起了諸葛蘭心的無名怒火上冒千丈。
她咬牙切齒地喝道:“是真的嗎?”
“白花蛇”道:“信不信由你,反正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我愛他,他愛我,誰也管不了!”
諸葛蘭道:“好!不用說了!”
“白花蛇‘’柳倚人故意裝作不懂的樣,問道:”大驚小怪的幹嗎?這又不是……“諸葛蘭怒惱至極地道:“‘白花蛇’!你要有一字謊言,姑娘便把你碎屍萬段!”
“白花蛇‘’嬌笑聲道:”小姐!你現在的處境不要忘了,說不定想碎屍萬段還不容易哩!““天魔地煞‘’早已不耐,雙雙喝道:”諸葛蘭你已成階下之囚,還發什麼狠!“諸葛蘭道:“殺,剮,任憑與你!”
“天魔”道:“本教主一不殺你,二不剮你!”
諸葛蘭嬌叱道:“你要是打算侮辱本姑娘,算是!”
“天魔”笑道:“我知道,你可以自閉心房,血溢而死!”
諸葛蘭果然有這份決心,因此,她淡淡一笑,十分從容地道:“算你明白!”
“天魔”又道:“螻蟻尚且貪生,為人豈不惜命,我勸你不要死心眼,還是少打死的主意!”
諸葛蘭怒喝道:“天魔!少廢話,你要本姑娘如何?”
“天魔”麵露冷笑道:“諸葛蘭!天地教新立未久,本教愛賢若渴,本教前程無量呀……”
諸葛蘭也冷笑道:“你打算要勸說我人你的天地教?”
“天魔”道:“人教不入教任憑於你!本教主愛你的真材實學,願請你做天地教的總護法!”
“地煞”又接著道:“或者是五路總舵主!”
“天魔”也緊接著道:“這兩個職司,都是教主以下的首腦頭銜,可說是本教的第三號人物!”
諸葛蘭冷冷一笑道:“多謝你們的好意,諸葛蘭一生既不愛名,又不愛利!”
“天魔”沉下臉道:“這不是你愛不愛的問題。”
諸葛蘭冷然道:“你要強迫我!”
“地煞”的性比“天魔”還要急,她霍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厲聲喝道:“給你臉你不要臉!”
諸葛蘭把雙目一斜道:“你要把本姑娘怎樣!”
“地煞”已跨步而前,大喝道:“教主我毀了你!”
諸葛蘭視死如歸地道:“不在乎!”
一時,兩人的話都說盡了頭,局麵頓時僵了。
“地煞”臉泛凶光,揚掌……
“白花蛇”扭動蛇腰,裝成一付“息事寧人”的樣,扭上前去,含笑道:“教主!請息雷霆之怒,讓我勸勸她!”
她說著,款步上前,走到諸葛蘭的身側,輕拍諸葛蘭的肩頭道:“蘭姑娘,我有一句話,不知……”
諸葛蘭不等她說下去,叱道:“我心如鐵,你免開尊口!”
“白花蛇”盈盈一笑道:“啊呀!伸手放火,拳手不認,你別忘了,你還欠我一筆賬哩!”
諸葛蘭怔然道:“欠你一筆賬!”
“白花蛇”道:“不是嗎,適才你親口說的,我答複了你的問題,你也答應我一樁事,如今……”
諸葛蘭隻好道:“除了勸我入天地教以外,你說吧!”
“白花蛇”不管許多,大鼓如簧之舌道:“識時務者為俊傑,如今,武林之幫會大興,天地教與血光會,已是第一流的幫會,別人想參加,還無門可人,現在兩位教主以禮相邀,你還考慮什麼?”
諸葛蘭扭頭看了看雙臂的鐵鉤,冷冷地道:“這叫以禮相邀?”
“白花蛇”道:“這是萬不得已,梁山泊的好漢,哪一個不是用逼的,再說,這是出於好意,一片至誠!”
諸葛蘭搖頭道:“白花蛇!說別的好嗎?不要枉費唇舌!”
“白花蛇”柳倚人眉頭一動,又突的將話頭一轉道:“好!
別的你可不能再推拖!“
諸葛蘭道:“我已說過,別勸我入天地教或血光會,其餘的好商量!”
“白花蛇”笑著道:“我就照你的話,你可不能再推辭!”
諸葛蘭道:“君一言,如白染皂!”
想不到“白花蛇”更加辛辣地道:“我要求你與我結為異姓姊妹,生死不渝的金蘭之友!”
這是“白花蛇”的刁滑之處,也是她的可惡之處。
試想,一旦與她結為姐妹,焉能同流而合汙。
諸葛蘭的個性,縱然立刻一死,也不願與“白花蛇”這等蕩婦**結為金蘭。
因此,她聞言不由仰天狂笑道:“白花蛇!虧你想得出,你是做白日夢,或者是發了瘋呢?”
“白花蛇”道:“怎麼?又不行!”
諸葛蘭此刻若是沒有被困,可能就立刻將“白花蛇”劈於掌下。
她忽然一聚真力,對著“白花蛇”吐出一口唾沫,大聲道:“呸!”
雖然是一口唾沫,但諸葛蘭可是聚上了真力,兩下既離得近,“白花蛇”又全然無防。
但聽。
“吧!”
唾沫凝聚一起,像一個鐵丸,不偏不移,吐在“白花蛇”
的額前。
“白花蛇”“哇”的一聲慘叫,痛得雙眼金花亂閃,撫著額頭倒退五步,叫道:“諸葛蘭,你找死!”
“地煞”原早已對諸葛蘭不滿,此刻一見,雙目凶芒暴射,揉身上前怒叱道:“死在臨頭,你還發狠!”
口說著,一探手,就向諸葛蘭的臉上抓去,惡狠狠地喝道:“本教主先毀了你這張臉!”
諸葛蘭心如刀割。
因為,她知道這“天魔地煞”心狠手辣,是沒有好的路可走的。
此刻,如待宰的羔羊,隻有任人擺布,索性把雙目緊閉,接受命運的安排。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地煞”的五指將要抓實……
“當!”
一聲清脆之聲,起自外廂。
“天魔”方震宇叫了聲:“慧玲!”
“地煞”將要抓上諸葛蘭臉上的手,也不由一頓。
這時,一個“天地教”教徒,匆匆跑了進來,喘息著朗聲報道:“啟稟教主,‘病金剛’焦健要見教主!”
“天魔”不由一楞道:“焦健?本教與他素無來往……”
一言未了,屏風外傳來一聲:“教主!同為武林一脈,有道是‘四海之內皆兄弟也’,說什麼素無往來!”
震耳的語音之,屏風外走進一個麵黃如蠟,雙目神光湛湛的年人來。
閉目等死的諸葛蘭也不禁睜開眼睛,感到驚異。
她想“病金剛”焦健,據說不是已經死了嗎?他為何……
此刻,“病金剛”已大跨步上了大廳,拱手揚聲道:“方教主、洪教主!請恕焦健冒昧了!”
說完,又對“南嶽三神”微笑道:“真是盛會,南嶽的三姐妹也在這兒!”
“天魔地煞”雖沒見過“病金剛”焦健,但是他的名氣是武林盡知的。
“女天蓬”西門素娥是與焦健有一麵之緣的,此時搶上前去,尖聲叫道:“焦大俠,湘江一別,轉眼兩年有餘了!”
焦健朗聲一笑道:“女天蓬,你越發嬌豔了,哈哈哈哈!”
他那爽朗的笑聲充滿了衷氣,內功之高,令人咋舌。
在座之人,莫不為之一怔。
“病金剛”焦健又道:“二位教主!難道天地教沒有焦某的一個座位嗎!”
“天魔”見“女天蓬”與焦健相識,又懾於“十二金剛”
的威名,連忙拱手道:“失迎!失迎!請坐!請坐!”
說時,右手一攤,讓“病金剛”焦健在右首第一張太師椅上就坐。
焦健朗聲一笑道:“教主!焦某可受不了像那位朋友同樣的待遇!”
說時,指著諸葛蘭又是一聲朗笑。
“地煞”的怒氣未息,不由借機示威道:“焦大俠!這位也是你們‘十二金剛’之一哩!”
“病金剛”焦健像是一楞,瞪眼道:“教主笑話了,金剛有這年青的,他敢莫是新出道未久的‘玉金剛’司馬-?”
“女天蓬”插口道:“焦大俠!你看走眼了!”
焦健側目凝神做遐思狀道:“哦!那……”
“地煞”性急躁,又十分得意地道:“她就是‘粉黛金剛’諸葛蘭,也就是封爐大會連得薑夫人三寶的朱楠!”
焦健聞言,嘴角一撇,似乎是十分不屑,先歎息了聲才道:“唉!江河日下,十二金剛越來越不成話了!”
“天魔”得意地道:“焦大俠有何感慨?”
焦健指著諸葛蘭道:“像這種乳臭未幹的人,也列名在金剛之內,我焦健趕回原,也就是為了此事而來!”
“女天蓬”插口道:“記得兩年之前,焦兄路過湘江,是說有事到苗疆一行……”
焦健點頭道:“原打算在苗疆尋一棵難得的千年紫芝!”
“天魔”不由一驚道:“啊!據說‘七絕神君’已早經下手,派有毒獸看守……”
焦健忙道:“都是誤聽傳言,‘七絕神君’結果是吃下一株毒草,焦某也空跑了一趟!”
諸葛蘭耳聽焦健大鼓如簧之舌,其有對有不對,不由冷冷一笑道:“焦健!你狗眼看人低,苗疆你沒死?”
焦健淡淡一笑道:“諸葛蘭,你瞧!你這份德行,配列為‘十二金剛’之嗎?真把咱們‘金剛’二字給糟蹋了!”
諸葛蘭臉都氣青了,嬌叱道:“焦健老賊,你不要狂!”
焦健哈哈一笑道:“有事實為證,同為金剛,你做階下囚,我為座上客,事實勝於雄辯呀!”
諸葛蘭不屑地道:“你身列俠義之門,與群魔邪派為伍,才是丟人現眼,汙辱‘金剛’二字!”
焦健大聲道:“天地教崛起武林,乃是名門正派,光明正大的幫會,怎會是邪魔外道的呢!”
這句話,使“天魔地煞”一齊綻開了笑容,同聲對焦健道:“焦大俠!你客氣!”
焦健認真地正色道:“不!不是客氣,天地二字,是代表著正義,也代表偉大,何況,二位教主名滿武林,這個天地教的‘教’字更是教化之意,焦某踏進原,就聽說了,所以,第一件事,就是來拜望二位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