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客廳的布藝沙發裏,手裏不停的按著遙控器,電視屏幕一明一暗的變換,因為沒有開燈,屏幕的光有些刺眼。
已經是淩晨3點多,我卻依然沒有睡意,這不是我家,沒有我睡習慣的枕頭和我天天抱著的大熊,所以我睡不著。
晚飯後,送走了安寧和餘望,周延硬是拉著我去唱K,想著他心情不大好陪著也就陪著吧,這個時候我沒有任何理由推卻。春節期間,各種娛樂場所的生意都很火爆,我們兩個人奢侈的享受了一個很大的空間,桌幾上擺的幾個空啤酒瓶都是周延幹掉的,從頭到尾我沒有勸他,隻是靜靜坐在他身邊陪著,就讓他把所有的傷心一次喝完吧。
“小沫,跟我唱首歌吧。”周延說話的聲音很平靜,讓我猜不出他心中的落寞究竟有沒有好一點。
我拿起另一隻話筒,耳邊響起的音樂是《許願》。
我喜歡回味,記憶的美,
讓人懂得感謝;
你現在讓誰,聽你喜悅,
陪你掉眼淚;
嘿好久不見,請你許個願;
要感情不再那麼容易變,
讓心不被距離拉得太遙遠;
這首歌是周延和安寧一起唱過的。
二十四歲生日那一天,也是在這間KTV,周延幫我定了一個很大的蛋糕,插了二十四支蠟燭,他點了好一陣才把蠟燭都點著,那時我還嘲笑他,說現在誰還點這麼多蠟燭,都是用數字的了好不好。那天很多朋友都在,很熱鬧,也很開心,周延和安寧合唱了這一首《許願》,很動聽。周延說,就是那時起,他對安寧有了不一樣的感覺,具體是什麼,他自己也說不清,隻知道,這個人,他不想再錯過。
深夜的風很洌,吹在臉上像是冰刀劃過,我看著周延搖晃的背影,覺得眼睛有點漲,像是溢滿了什麼,他那爽朗溫暖的笑此刻竟如芒刺一般,紮在我心裏,絲絲的疼。吹了風,周延的酒勁上來,終是醉了。我當年沒把車本考下來,主要是因為樁考怎麼也過不去,這麼空曠的馬路,走個直線拐幾個彎還是沒什麼大問題的,所以我把周延塞進車裏,開著他的Q5就那麼慢悠悠的回去了。
好在周延的酒品還不錯,喝高了也不會發酒瘋,就是嘴裏嘟嘟囔囔的,也聽不清說的是什麼。醉酒的人都跟一灘爛泥似的,腳底下一點神都沒有,要不是他小區裏的保安幫忙,就從下車到他們家門口這段路我都不知道怎麼走,保安大哥一直扶著周延進了臥室。我趕忙給保安大哥道謝,大過年的都半夜了還給人添麻煩,保安大哥憨厚的一笑說:“沒事沒事,也就是幫把手。不過以後就是再高興也別這麼喝,傷身。”說完轉身走了,想想周延這一個月好幾百的物業費真不是白交的,連保安都這麼關心業主。